每一回都落于下风。
应淮样貌出挑,身高优越,成绩拔尖,兴趣爱好广泛,创业更是搞得风生水起,叫人望而却步。
要说他有什么让长辈看不过去的缺点,便是太过张扬跋扈,目中无人。
但这样嚣张的性子在另一些看来,又成了趋之若鹜的顶盛锋芒。
譬如此刻站在肖风起面前的女人,那年青葱就是被应淮身上那份独一无二的傲人光彩所引诱,所沉沦。
是以,南栀这番话穿透肖风起耳膜,比之前任何的指控与针对都要露骨尖锐。
因为不想输给应淮,肖风起活成了与他截然相反的谦谦君子模样,那是长辈们所喜欢的。
但此时此刻,这番悉心经营数年,自认为坚不可摧的假象突遭重击,濒临崩溃。
他眼底不再清明澄澈,全是黑漆漆的,翻腾压抑已久的恼怒与污秽。
肖风起罕见地让糟糕情绪挂上了脸,他再度将视线放去远处,愤愤又憎恶地睨过在青翠丛林间,闲适直立的应淮。
应淮站得较高,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目之所及只有同他一门相隔的南栀。
肖风起心头熊熊而起的怒意更加猛烈,他看回南栀,嗓音是不同于寻常的冷漠刻薄:“小师妹,你们最好能一直幸福下去,我等着瞧。”
话落,他不再久留,转身离开。
南栀感觉他话里有话,眉宇凝重,双手无措地搅合在身前。
不多时,一只大手伸来,强势扯开她越缠越紧的指节,牵过她右手。
“夸我什么了?”应淮往前站了半步,稍稍歪头,认真望向她问。
南栀迟缓地昂头瞧去,没太明白:“什么?”
“你没夸我的话,能把姓肖的气成那样?”
应淮和肖风起从穿开裆裤开始就认识,也从那个时候起就不对付,他恐怕比肖风起亲爹还了解他。
瞧见应淮垂低视线,满目期待地瞅着自己,南栀不想让他太嘚瑟,故意说:“夸你花心。”
这显然出乎应淮预料,他眼中盛满的期许淡去,两弯浓黑的剑眉不自觉拧动。
“夸你以前有好多好多女朋友,一个星期一换。”
南栀甩开他,转个方向朝别墅走。
“你都说了,那是以前,”应淮赶忙追上去,语气迫切,急于为自己正名,“不知道后面我只有你?”
南栀左腿赶着右腿的速度略有放缓,他们那年在一起后,他身边或许还有莺莺燕燕,但都是主动缠上去的,他不说和她们牵扯不清,连眼神都不削于给半个。
有实在难缠的,他会板起脸,口吻凶悍骇人,直白地说:“离老子远点儿,老子有女朋友,要是被她撞见了,生气了,可不好哄。”
除了一个人。
南栀暂切停住脚步,无措地抿了抿唇,试探性问出那个积压在心里太久的问题:“那肖雪飞呢?”
他们有过家族联姻的传闻,一起喝过下午茶,看照片,相谈甚欢。
南栀心头惶恐,问得小心而轻声,撞入应淮耳中却宛若平地一声惊雷,劈得他面目大变,比吃了折耳根,陡然见到肖风起还要阴沉千百倍。
他音色冷寒尖利,着重告知:“我不想提她。”
傍晚清风荡漾,满院枝叶沙沙摇晃,五二九在丛林间撒欢穿梭。
南栀别开脑袋,拂了拂鬓角散乱的发,压紧唇瓣,没再出声。
第46章丑闻栀子,没想到你能做出这种事。……
肖风起来的这一趟,令南栀十分不安,尤其是他最后那句话,太别有深意了。
这人心思深沉莫测,连她爷爷都有提防与抵触,哪怕是最具有天分的弟子,爷爷也不愿意将毕生衣钵传予他。
南栀琢磨了又琢磨,一时半会猜不出肖风起会做出什么,当务之急是回老宅一趟,让爸爸妈妈知晓应淮的存在。
她被肖风起以此要挟了一次,可不想被要挟第二次。
偏偏不太凑巧,南栀刚刚拨通爸爸南万康的电话,就听见他欢喜地说:“栀子,爸爸妈妈正想和你打电话,爸爸有个老同学不是定居海城吗,他家搬了新房,海岛别墅,邀请我和你妈妈过去玩几天。”
手术后,爸爸的身体和精神都远不如从前,加上华彩的重担,南栀已经很少听见他嗓音如此愉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