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节哀!还请陛下务必以军情为先,此刻战事焦灼,理应先保卫京城,擒住二皇子,再彻查太子之死。臣愿领兵!”
此话一出,众臣纷纷投来目光!
这目光寒冷又意味深长,驸马如芒刺在背,扶着长公主的手都不禁紧了紧。
师晏隐隐觉得不对!
其实,从一开始见到内侍,似乎有件事就无人提起过。太子之死,他略一深思,便顿觉心惊肉跳。
书房烧着地龙,灯烛通明,人影重重,却陡然让师晏不寒而栗。
“阿宁,太子他——”
师晏附在长公主耳边,企图低声挽回些什么。
而就在此时,圣上愤然拿起镇纸,猛地掷在地上!
电光石火间,书房外响起踏踏脚步声,气势如鼓,密集而整齐。
黑甲禁军似蚁潮般涌进来,将整个书房围得水泄不通,诸臣退至角落,而长公主与师晏还来不及反应,身边就竖起了刀枪与铁壁。
太子周身带着雪夜凛冽的寒意,沉眉踏入书房,看向正中的两人。
“承蒙姑姑挂念。”
他淡声道。
“但幸而,谋害我的人未得手,我还安然无恙。”
是了。
从头到尾,就没有人说过太子死了。
内侍说的是东宫的宫人和女官都被拘起来了,而圣上说的是太子被谋害,书房里其他重臣从头到尾没怎么说话,只是面色难看。
陈若遥是在夜间动的手,那时宫门早已落钥,无人可出。翌日整个宫城都戒严,除了奉秘旨出宫去请诸臣的内侍,一只鸟也飞不出去,更别提传递消息。
只不过长公主与周行之他们理所应当以为宫城戒严是因太子薨逝,以为陈若遥不会失手,以为一切都如计划发展着。
师晏手脚发凉,不敢想留在长公主府的周行之现在处在什么何境地。
长公主心里此刻也掀起滔天骇浪!
她先是惊怒失色,下意识扭头看向太子,确认他当真活着后,才怔然回看圣上。
此时再想演出解开误解的喜色已经来不及了,她的狰狞还留在面上。
一切都结束了。
她好似被敲了沉沉一击,五脏六腑泛着痛意,头也昏沉起来。
“朕太失望了!”
圣上怒视着她,因气愤而身子微颤。
“周宁,自你进书房,朕一句假话都未说过!”
“朕念及与你的骨肉之情,姐弟之谊,纵容你多年,让你做出许多荒唐事!朕从前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没想到你竟然会对渊儿下手,还唆使二皇子攻打京城!”
“朕真是自以为是,糊涂自满!”
他字字咆哮,满腔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