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记录已保存。
事实:记录位置—存储单元。
事实:记录可被查询(需授权)。
备注:无情绪标注。
“我心里像被挖了个洞。”我低声,“冷得要命。你说我是不是该停下?可我一停,后面这一群就不知道该去哪。你说……为什么是我?”
【系统】:无法提供此问题的事实。
我抬手按住眼睛,眼泪从指缝里出来,滴到披风上,很快凉。我咬着牙,肩膀还在抖:“**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系统】:事实:你当前生理状态—存活。
我没说话了。风又过,火头抖了一下,又稳住。阿魁轻轻走到靠近一点的地方,坐下,离我半臂远,背直,他没看我,眼睛看火,像一堵墙挡在那儿。
我吸气,嗓子疼:“……明天白天问路。”这几个字从嗓子里挤出来,我自己也吃了一惊。我没懂哪儿来的力气,但这几个字让我心里那口气落下去一寸。
【系统】:记录:主观叙述(已接收)。
事实:昼行—是。
事实:失踪人数=0。
我“嗯”了一下,是给自己听的。我把小团子往怀里再收一寸,额头轻轻碰他额头,他热乎。
——
第二天,天刚亮,我们起。眼睛肿得更厉害。我站起来的时候腿一软,阿魁把手伸过来,没碰我,放在我胳膊旁半寸的地方。我自己站稳了,没看他,只“嗯”了一声。
路边有挑担的,卖热汤。阿魁给孩子们每人舀半碗。狗剩把自己的半碗端到我面前:“**你先喝。**我不渴。”
我抿一小口,热乎。心口那块硬的东西像被烫了一下,松半寸。我把碗推回:“你喝。”
他“嗯”,咕噜咕噜喝,烫到“嘶”,脸还装得稳。
到了一处三岔。左边有新车辙,右边路窄,中间是老石道。一个挑担老汉指右边:“走右边近道,快。”
阿魁看一眼石道,又看右边,回:“走石道。”
我们走石道。石头稳,脚底落下去,心也落下去一点。
走过一段短墙,墙根有两朵白花。阿桃瞄一眼,不摘。狗剩想摘,眼睛看我一下,又把手缩回。我没说话,抱紧小团子。二丫把奶娃帽子往下拉一寸。柱子看远处,远处有两点黑影,站着不动,他没提醒,棍在手里握紧一点。
——
晌午。太阳晒,地面起灰。我们找了块土坡背风坐一会儿。阿桃从包里拿出一块硬饼边,掰成几小份,分人。狗剩偷偷把自己那小份又掰一半,塞我手里。我看他一眼,他抬下巴装不在乎。我把那半点塞进小团子兜里。他看见了,扭头,嘴角上去一下,装没看见。
二丫削了一点辣根放热水里,水里有味儿。她把小勺递给奶娃,娃咂两口,不哭。柱子喝一口,淡淡说:“有味儿。”狗剩喝一口,眼睛亮:“真香!”阿桃喝一口,皱眉,很快抿住嘴,像怕自己露出脸色。
我端起碗,喝一小口,嗓子顺了一点。心里那个洞还冷,没填上,但不那么往下坠。
——
下午。前头隐隐能看见城墙。狗剩“哇”了一声,立刻捂嘴。阿桃眼神亮一寸,又装平静。二丫把奶娃往上托。柱子棍没离手。阿魁步子不快不慢。
城门外人多。有人问:“从哪个城门进洛川?”
阿魁答:“不知道。白天问。”
又有人问:“住哪?”
阿魁:“找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