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顶尖的一批最有希望考上举人的秀才,整个书院都只有三个,单独在明德院给他们开了教室,有什么问题不用出院门就能找到夫子探讨,可以说是举全书院之力托举了。
也不知道明年的秋闱能不能考出来一个。
沅宁默默注视了一会儿方衍年,便带着二丫姐弟离开了,他找到了昨日来给他带路的杂役,托对方多带着点三顺子,因为三顺子是专门给方衍年干活儿的,又要借住在书院,还要额外给他交住宿费,但书院也不是只有方衍年带了书童,所以流程还算成熟。
二丫交代了弟弟几句,让他好好伺候大老爷之后,就依依不舍地跟着沅宁离开了。
沅宁安慰她:“之后大老爷休沐回书院,是要带新买的笔墨蜡烛的,到时候你来帮着送。”
原本还心情低落的二丫瞬间就高兴起来,他们老爷真是太好啦!
沅宁在方衍年的房间里转了两圈,又带着二丫下山采买了一些必需品回来,将昨日没来得及买齐的东西给补了,又花了二两银子,比三顺子整身的行头还多。
他观察了一眼二丫的表情,这丫头并没有因为自家弟弟过的生活条件没这么好就心生怨念,只是看着有点……郁闷?
沅宁问小丫头怎么了,二丫才不好意思地同他解释。
“我就是有点不服气……!”
那些个纨绔子弟,交了好大一笔银子进了全县城最好的书院,却不务正业,上课怕是半个字都没听进脑袋里。
她虽然根本听不懂讲台上的夫子讲的内容,没办法,二丫识字都还没识全,底子太差。可听不懂,不代表她不想听啊!
沅宁听她委委屈屈的,忍不住觉得可爱又有些感叹,于是他说:“你表现好点,等大老爷考上功名了,就把他那些笔记和书都拿给你看。”
“真的吗!”二丫一下子就重新振作起来,她甚至可以不要工钱!
“真的真的。”沅宁觉得这小丫头熟悉起来之后,性格也养得活泼了些。
他带着二丫采买好之后回书院,发现方衍年已经回屋睡下了。
听说书院早上天不亮就得去课室晨读,他方才检查屋子里有什么东西需要采买的时候,发现蜡烛都烧了好长一截,也不知道作夜学到了多晚。
沅宁问门口守着的三顺子,三顺子用气声和他解释,大老爷说要睡两刻钟的午觉,等沙漏漏完两次就去叫他起床。
沅宁便没打扰,只是坐在床边看了会儿熟睡的人,方衍年睡得很沉,脸上倒是没有多少疲惫,他不禁有些无奈。
怎么有人连睡觉都睡得这么认真的。
等门外的三顺子进来报时,沅宁才轻轻把人给拍醒。
“快起来,马上要上课了。”
方衍年其实已经自然醒了,不过他打算躺够了时间再起,听到熟悉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他睁开了眼睛。
“宝儿!”一整天都木着一张全神贯注的冷脸学习的人,一下子就破功了,嘤嘤嘤地搂着他们家夫郎亲了一口。
暖和的!是真人!
“好了,不是要迟到了?”沅宁让开位置,方便方衍年跳下床,“你直接去课室,等下给你叠被子。”
“嗯!”方衍年光打雷不下雨地吸了一下鼻子,跳下床灌了一大碗水,就跑出房间去学舍了。
真是好辛苦啊。
沅宁在这头给方衍年把房间给规整了一遍,又和三顺子交代要做些什么。
三顺子手脚很麻利,二丫也是,甚至二丫在家里做杂活更多,比沅宁还更清楚该怎么照顾人。
三个人将房间重新收拾好,留下三顺子,沅宁便带着二丫离开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吃午饭了?”沅令舟已经联系好施工的泥瓦匠,打算先把后院给改造出来。
铺面不算特别宽敞,但因为被豆腐坊搬光了所有的东西,倒是显得空荡荡的。
“还得找木工来打个货架。”沅宁盘算着,“先前给大伯家打柜子的木工师傅就不错,那柜子可扎实了,就是里面不承重的木板也没削薄,不是个偷工减料的,而且棱角还磨过,做工很是细致,除了工价有些贵。”
铺子都买下来了,自然就是他们家的,沅宁还是舍得花这些钱。
全屋定制的架子,木工叫价八两银子,沅宁没压价,而是饶了一个钱箱子、一个票箱子,一个方便展示样品的置物架,一个带四角轮子的杂货架(后世的床边小推车),一根锦旗杆子,外加一块广告板。
好家伙,这送的东西价值都快抵得上一面墙的架子了!全套打下来八两银子根本赚不了什么钱啊!
“不急嘛,我还有别的东西要打。”沅宁说着,又拿了一张图纸出来,这是方衍年给他画的柜台,外带两张高脚凳,四张矮脚凳,这是伙计或者给过客们歇脚的,花了一两银子。
再然后……
木匠都不想赚这小哥儿的钱了!真是踩着他最低利润的底线,说推了吧,这么大笔单子呢!不推吧……又赚不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