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已经被压在小角落,平衡彻底打破。
池栖雁气沉丹田,集中精力在胸腔,细致地将邪力从血脉上剥离出来,这工程繁复枯燥,还得抵抗黑气的诱惑。
黑气铆足了劲往他的肌肤上贴,池栖雁别眼不去管。
“哇”!
“哇”!
“哇”!
池栖雁推去邪力的动作一顿,婴孩儿啼哭声划破极恶之地的寂静,无数张嘴在张口哭泣,如孤魂野鬼飘荡在耳际,绵长悠远,叫的人心尖收□□息。
难听至极。
不需多想,就猜到是域外婴。
池栖雁紧皱眉心,鬼魅般靠过去,怕是出现了什么状况。
浓厚的血腥味溢入鼻腔,吮吸咀嚼的声音,顺着空气爬进耳朵里,湿漉漉地贴过每一处耳道。
咕噜咕噜……
渍渍渍……
“嘤啊!”
叫声突起,黑气疯狂震动。
池栖雁背脊胳膊一重,有东西趴住他,疼意穿到大脑。
他面无表情,什么也看不见,却精准揪住后背的那只,有类似四肢的东西缠住他的手,嘤嘤叫唤着,像真的孩童叫声。
蓄力,往远处一甩,空气阵阵震动。
“嘤!嘤!嘤!”
那群东西被连环打飞了出去,吱哇乱叫着,愤怒无比。
池栖雁知道,它们又重新涌了上来,他眸中划过一道深沉,死死地盯着某处。
刚贴进的域外婴,僵立在原地,“嘤嘤”叫声,声音不复先前凄厉,反而乖觉讨好。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
这个人身上的煞气好浓重。
池栖雁压下眉眼,全身的气息透露无疑,背负着上万人性命的煞气,又岂是这几只小鬼所能承受的,连黑气都被骇得退开三分。
“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留着同样的血脉……”暗处的人突然说话,嗓音含着笑意,“怎么这般戾气重?”
池栖雁红眸微竖,心里的那个想法终是尘埃落地。
那个人真的……发现他了。
他沉默不语,域外婴被他吓成了鹌鹑蛋,不敢吱声,气氛安静到可怕。
“我原以为你死了……”那人飘过来,语气故作微讶,“还真是祸害遗千年。”
那人的声音如毒蛇般攀到脖颈,下一秒就能注入毒液。
池栖雁指尖用力,生生嵌入掌肉,旁边的域外婴被鲜血吸引到,想靠近又不敢。
“那个人……叫北泗是吧?”那人语气轻松,困惑道:“无情之人也能爱上人?”
池栖雁指尖松开,他的身体就像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爆体而亡,还不能硬碰硬,他最怕的就是北泗发现他的身份,不要他了。
“主上。”池栖雁权衡一番利弊,面上恭敬称道。
那人笑笑,道:“本来取代了那具骷髅的身份,但……你坏了我的好事,便替我潜伏在坤撼宗吧。”
“看到上面的人了吗?”那人兴奋道:“杀了他们,让我看看你的噬魂咒还在不在。”
熟悉的命令,池栖雁早已习以为常,唯有这次,心跳漏跳一拍,北泗还在上面。
走一步,看一步,最后的结果还不是他做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