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任知宜道。
唐橘利落地跳上马,缰绳勒在手中,冲着任知宜飒飒一笑,“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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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月的天,变得极快。
前一夜落下小雨,今日晌午刚过,便见天光大照,草木微萌。
大理寺卿林居正跪于乾元殿外,等着谒见陛下,面圣告罪。
圣令言明,限七日内将科举舞弊结案,本是一十三人的舞弊之罪,却堪堪少了一人。
肖显秀死前,对其他人舞弊之举供认不讳,唯独不提钟黎,像是铁了心要保钟家父子。
林居正本想与他再周旋两日,没料到人却突然身死狱中,缺了他的证词,便无法定钟黎之罪。
皇帝听完,手里把玩着新进的贡品九莲白玉璧,头也不抬道:“算了。”
林居正一怔。
皇帝微抬眼皮,漫不经心道:“朕知卿行事谨慎周全,不过此案的重心乃是解州举子,卿须记住,要立大局而非小节。”
林居正躬身应道。
出来时,乾元殿前的汉白玉阶被明晃晃的日光一照,折射出耀目的光,刺得林居正双眼迷离。
陛下的言外之意,莫说钟黎之罪,竟是连肖显秀之死也是无足轻重。解州一派声名尽丧已成定势,此时朝局不宜再经动荡,他这个大理寺卿要懂得审时度势。
今日早朝,景相荐吏部侍郎袁宏接任礼部尚书一职,太子附议,不日将颁下圣令。
果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案子须尽快了结了。
林居正扯扯嘴角,甩了甩宽大的袍袖,晃晃着出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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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前街只两家书坊。
任知宜拿着高期的画像一一查问,两家书坊都说从未见过此人。
她不死心,又将整个前街的酒肆茶楼,杂耍摊贩全部查问一遍,从晌午跑到天黑,直跑得饥肠辘辘,两腿发虚。
随意寻了个面摊,坐下。
带着破口的碗,油腻的面汤,汤上飘着几片菜叶,任知宜顾不得嫌弃卖相,大口吃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饿的时间太久了,几口下去,竟觉得这面是天下至味。
“看姑娘吃的香,我都有些饿了。”
任知宜回头一看,景随发垂披风,衣染微尘,虽然像是几日未及膏沐,却带着几分青衫落拓之意。
此处离大理寺不远,看样子,景随应是刚刚从大理寺出来。
“景公子这么快就出狱了。”
景随笑笑,“有劳姑娘挂心,是林大人明察秋毫。”
他从容地撩起衣角,径直坐在了任知宜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