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这里,可会打扰姑娘?”
擂鼓当日,任知宜也曾说过同样的话,她学着当日的景随,淡笑道:“公子随意。”
“还未恭喜姑娘升任东宫女史。”
“也恭喜景公子无罪开释。”
二人虚虚一笑,不太真切。
景随直白道:“林大人说,肖显秀所中之毒名唤心挠,中此毒者,会在一刻钟之内突然心滞而死,形同胸痹之症。姑娘猜,会是何人给他下了心挠之毒?”
任知宜挑眉,却不答话。
景随不以为意地笑道:“我还听说,三年前,高期曾参加过会试,并与五位举子一同告上礼部。”
竹筷一顿,任知宜缓缓抬眼,眸色一变,“为了何事?”
此时,摊主端面上桌。
景随也不说了,挽起宽袖,好整以瑕地吃起面来。
任知宜深呼一口气,绽出清如芙蕖的笑容,“烦请公子解惑。”
“呵!”景随失笑,“景某已释出诚意,姑娘却还在处处提防于我。”
“我奉太子之命核查高期一案,想要知道案情,理所应当。可是,景公子数次旁敲侧击,意有所指,个中缘由我却一无所知。”
景随吃了口面,眸色淡淡,“我兄长死于会试当日,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留意与会试有关的事,不知道这个答案,姑娘是否满意?”
如此直白的坦诚,令任知宜一怔。
她心中掠过一丝歉然,“景公子,抱歉。”
“无妨!”景随不以为意道:“若姑娘肯帮景某一个忙,景某便将所知和盘托出,还会助姑娘一臂之力。”
“何事?”
“暂时还未到说的时机。”
任知宜拧眉,“这就是景公子的诚意?”
景随慢悠悠道:“等到姑娘能帮的时候,我再开这个口。”
“好一个待价而沽!”任知宜冷笑,“景公子也不怕我这东宫女史之位坐不长久。”
景随似是听不出话中嘲讽,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三年前,上届会试同样传出过舞弊传闻,只是最后不了了之。据上届一位举子说,高期与同窗闹到礼部,正是因为质疑科举舞弊。”
任知宜凝神沉思。
贡士院里或许有上届会试的知情者,究竟是赵虎在说谎,还是他们在隐瞒什么。
“哇啊……”
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将她的思绪打断。
街角处,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跪在地上,低眉垂眼,衣衫单薄。
“各位看看我家女儿,貌美如花,只需要一百两银子,就可以领回家。”姑娘身旁站着一个粗俗的方脸老汉,一番话说得唾沫横飞。
姑娘听到这些话,头垂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