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
这当年的隐痛却成了他们与朝廷对抗的凭恃。
卫枢拢袖握拳,眉目凛然,“林大人,驱走所有人。”
林居正一惊,“殿下!”
卫枢神情冷冽,“孤知道,当年数百士子悲歌赴死,时至今日你们仍怀旧痛,对这些士子格外宽忍。可是,他们是未来大胤的肱骨,不是遇水即化的泥塑。”
林居正尚未答话,堂外传来声音。
“知宜拜见太子殿下,林大人。”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正是宝珠代任知宜见礼。
任知宜踏入堂中,敛起浅云色褶裙,福身行礼。
见她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卫枢神色稍霁,缓缓道:“李太医说你还要静养,今日之事,无须勉强。”
任知宜颔首。
接着,着人铺好纸墨笔砚,她执笔挥写,神态自若。
宝珠高声念出,“昔日明镜台上,面对贼子,士子慨然赴死是何等气节!如今尔等却是为了仕途,求一己之私,着实令人作呕。”
举子们纷纷怒目而视,“同窗含冤而死,我们效仿先辈,何错之有?”
宝珠再念,“是求公道还是借机威胁朝廷,你们心知肚明。
“我们就是为高期求一个公道!”举子怒喊,“你所说的证据呢?
任知宜冷冷地扫视堂前众人。
“明日即是开堂之日,你们却要提前一日发难,无非想要以舆论裹挟百姓,以文祸牵制朝廷,实在是其情可耻,其心可诛。”
有举子恼羞成怒,“废话少说。”
“若是今日证明高期并非自尽,而是有人刻意挑起文祸,你们当如何?”
举子应宣第一个站出来,朗声道:“受人挑拨,不明是非。若真如此,我愿即刻返乡,自此不问科举。”
他话音一顿,“若是反之,姑娘欲如何?”
宝珠高声喊道:“我家小姐愿拿出一万两白银,送至高期家中。”
此话一出,众士子皆一怔。
应宣讥讽,“姑娘将士子之清白前程与区区黄白俗物相提并论,实在是可笑。”
“高期家贫,母亲体弱多病,妻子有眼疾,还要照顾四个孩儿,我家小姐拿出一万两白银,足以让他家中安稳度日,难道不好吗?”
应宣怔了怔,未再言语。
——
府兵带证人上堂。
赵虎跪在地上,颤声道:“三月初十酉时,高期找我送家信……”
“小小信客,偷奸逐利之人,岂能相信。”许乐元大声道:“多位同窗皆可证明,高期在院中怡然亭饮酒,醉得不省人事。”
“谁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