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塘县衙。
江沿刚进县衙,上次求他救无关的那衙役就小跑上前来,直愣愣的看着无关,无关感受到他炽热的眼神,便回看,哪知那衙役还脸红躲开了。
无关满眼疑惑,江沿注意到衙役的别扭,冷声道,“说。”
衙役回过神来,正声道,“回大人,下官已按照您的吩咐,去了吴家,已证实。”
“多找几个人手,将吴家管家,怡红院红儿,林家隔壁米店柳老板请来。”江沿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就是交代平常的事。
也是,相似的案件,从前在他眼皮子底下,也发生过无数起吧,没什么特别的,无关瞧着他,总觉得,他没将任何事放在心上,可又在鲜为人知处,把任何事都做好。
话毕,又抬手召一小吏。
“去万利赌坊,将林阿牛带来。”衙役点头,江沿又补充道,“同他说县令已经抓获凶手,就是……”
江沿看向无关,“杨姑娘。”
无关指了指自己,眼神中仿佛在确认,我吗?
是。
无关从江沿的眼神中读出,于是对着面前的衙役微笑,表示,对没错,我就是凶手。
衙役看了眼无关,又看了眼江沿,不敢置喙,便召集人手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林阿牛在万利赌坊?”无关在他身边发问,边跟着,边转头盯着江沿。
“看路。”江沿漫不经心地说,“他书案上几本书压着万利赌坊的借条,有借有核销。”
肖以正点点头。
无关恍然大悟,“所以说他是万利赌坊的常客,这几日不在,或许就在万利赌坊!”
到了县衙正堂。
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难亨正慌慌张张从外边跑了进来,朝他行礼,“江大人,这回来又是做甚?”
江沿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正司法。”
“正司法!”肖以正对着公堂外喊了一嗓子,吸引了满厅的衙役看过来。
……
林阿牛一上公堂就看到杨无关站在瘸子知县的后面,难亨正坐在下堂,心里顿感不妙,趁两边的衙役不注意,就想要向外溜去。
衙役不是吃素的,眼疾手快就将人抓了回来,“放开我!我家上头可有人!你们如此没有礼数!小心我让人治你们的罪!”
几个衙役将林阿牛死死钳住,只留林阿牛两条腿到处乱蹬,直至堂前,将他粗鲁地丢到堂上。
难亨正见状,面浮怒色,重重拍击圈椅,“荒唐!知县大人,你如何一点规矩都没有!”
“县令救命啊!我还有很多钱,都可以给你的!”林阿牛跪爬到难亨正腿边,拽着难亨正的衣角,痛喊道。
“闭嘴,滚开!”难亨正抽开衣角,将阿牛踢到一边。
江沿冷哼一声,“哦?难县令可还定了别的规矩?”
难亨正急得右手背拍左手掌,“你说要翻案,起码要有个状纸递上来吧!此事已有定论,谁又申冤,要求重判是要挨板子的,谁来挨这个板子!”
“此事已有定论?”江沿挑个眉,继续看向难亨正。
难亨正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是瘆人,“已经对外说了林氏是自杀,这不是定论?”
“对啊对啊!”林阿牛在下面附和道。
“哦,这是县令下的定论,我并没有批准。”江沿不急不慢道,此时县衙门口已经站满了人,听见这话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从前元知县身有重疾,劳烦县令你事事相与,如今我来了,还是想替您分担些。”江沿漫不经心地抚摸着自己的轮椅,时不时抬头看着难亨正,“我如今身体康健,若是县令真让我闲着,亲自下旨送我来的皇上该做何想。”
难亨正一怔。
“罢了,我也不让你为难。”江沿从衣袖中抽出一张叠好的状纸,“那便当县令下了定论,状纸你收好。”
肖以正接过状纸,边走向难亨正边喊道,“县令判了冤案,诉主状告无门,江知县理解难县令处理县衙税务辛苦,便主动承担我县司法职责,愿今后还闵塘一方太平,县令,拿着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