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亨正看着肖以正,觉得他平日就是一个憨包,没成想替江沿发起狠来,也是个地皮流氓,这状纸他要是接了,就承认自己办错了案,可若是不接,现在众口铄金,他下不了台。
只是一个司法权……
两相对视,难亨正终是败下阵来,接过自己贱嘴埋下的雷,起身作揖。
江沿轻抬手,示意他起身。
转头看向林阿牛。
“现下自己交代,可从轻发落。”
无关看向江沿,这是她第一次上公堂,可不是他第一次,江沿瞧着年纪没比她大多少,却已能在各种权力间游刃有余。
她回顾往昔,深知自己作为一个女子,不能走他的路,成就如此的地位,可也不羡慕不惋惜,一个再冷漠无情的人,首先得是人,不是风,不是雨,没有固定的心思,所以变的这样冷血,是要经历很多挫折的。
但很快,她又转变了想法。
人活一世,谁的痛苦又比谁更少些呢?
如果人都能在自己承受范围内尽可能得到想要的东西,那是最好,可有些人自己早已经死了,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无关的愿望是天下太平,让拥有不同个性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一方天地,慢慢地过完这一生,江沿是在做这样的事吗?
见难亨正也被堂上这年轻人拿捏的死死地,林阿牛的恐惧油然而生,可还是颤颤为己辩解,“草民不知,知县所问何事。”
江沿示意执杖衙役,“你可以为自己申辩,可若是有半分与所述案情无关的话,便要吃一杖。”
江沿又让人给无关和肖以正在堂边放了两张圈椅,无关靠近他,他用余光看向无关。
无关收回了视线。
“初二那日,你在何处?”
“草……草民在家。”
“一直都在?”江沿追问。
“是……从未出门。”
“你家隔壁米店老板可说见过你出门,并且扛了袋米回居所。”
阿牛装作突然记起的样子,“哦!对了大人,草民那日确是出门买米了,每月初二我娘就是让我去买米。”
“你可知米发红霉不可食。”
“那是当然,我虽不中科举……”阿牛有些放下警惕,语气略带得意的说。
江沿打断,“那你为何那日扛了一袋发霉的红米回住所。”
闻言,阿牛浑身一颤。
“不曾啊大人!”
江沿看了救了无关的衙役一眼,他便把米店老板带了上来。
林阿牛见状慌了起来,连忙跪上前,“大人明察秋毫!这厮与我有仇,便是要编污言攀篾我!”
“柳先生,你是如何辨别那日林阿牛所扛发霉之米。”
“回大人,草民卖米多年自是知道米发霉是何样子,那日我便见到林阿牛扛米的麻袋上有红色透出,便料定他所买之米发霉。”
“你胡说!我买的米怎么可能发霉!麻袋更不可能见红!”阿牛怒气冲冲道。
“你可还记得见红处在麻袋的什么位置?”江沿冷言追问,很明显他没有这个耐心,他只会给犯人一次辩解机会。
“记得!是在麻袋中间偏些的位置。”谅先生言语恭敬,神情冷静,与林阿牛形成鲜明对比。
“没有!大人,他胡说!”
江沿眼神示意,衙役便将那带血的麻袋带了上来,林阿牛一见,便软坐了下去,衙役上前给了他几下让他跪好。
“这是我从你住所找到的麻袋,见红部分与谅老板说的一致,你作何解释。”
“对,对,那便是我忘了,或是我不小心买到发霉的米,没有注意。”
江沿招手让呈上证据的人下去,陈述道,“找人验过,这是血。”
“你诈我!”林阿牛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