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大家所见,此结越扯便越紧,可找到某处,便一拉即开。”肖以正补充。
“而你常常混迹于秦楼楚馆,这结你可熟悉。”肖以正指向林阿牛。
无关撑着身子往前,想要看清楚那结长什么样,江沿伸手在案边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敲了敲,无关便又退回位置上。
红儿红了脸,用衣袖遮住,林阿牛浑身颤抖,不知如何辩解。
“而后凶手抱着死者站立于一小椅上,将麻绳一圈圈绕紧她的脖子,死者在晕厥后被勒死。”肖以正将小椅子展出,“还有仵作的验尸记录。”
江沿问,“这是从你家带来的椅,你可认得?”
林阿牛疯狂摇头,肖以正将椅腿给众人展示。
“案发现场的泥很黑,而你家的泥确是深棕色,小椅上承受过两人的重量,所以黑泥染的腿更高些,而你杀人后将小椅带回去便没再使用,棕泥便矮些。”
肖以正展示,便听到周围传来细小的人声,“小椅上的确有两种颜色的泥。”
“那杨小姐如何出现在现场?”难亨正发问。
“其初二出门并不是去买米,那带血的麻袋装的就是杨姑娘,而他绑杨姑娘的目的有二,一是威胁林氏,二是栽赃嫁祸。”
无关看着那带血的麻袋,那日的印象隐约浮现于脑海中。
肖以正将带血的木棍拿出。
“此棍一共伤人三次,一次敲击杨姑娘后脑,以致其晕,其后两次均是加害与林氏。”
林阿牛一边摇头一边说,“没有,没有!那不是我家的棍子,我没有杀人!”
“那这可是你家的?”江沿招手,肖以正便将三个凳腿其一递了过去。
江沿拿出短剑三两下将外漆剥落,
“此木上乘,汴京皆难寻,林氏官人是闵塘首屈一指的木匠,在其住处,我寻得一账本,了解到去年,吴家曾找他修复一书案,而卸下的四个案腿便留给他家。”
江沿将退了漆的案腿给出去,记录的师爷左右打量,“的确,这和伤人的木棍是出自同种木材。”
无关惊叹不已,“这是怎么发现的!”
“你闭嘴!”林阿牛吼道。
他的心慌张得快裂成两半,只能挑看着最软的柿子捏。
执杖的衙役也再惊叹于这俩根木头形状不似,可大人却能发现是同一木头。
肖以正背对着江沿,却能感到他冰凉的眼神穿透而来,拿起一案腿便朝阿牛打去,堂上的人都静了下来。
江沿才漠下眼神重新拾起话语,“林氏房中有一书案,想必林氏没回闵塘前是其官人在用,案腿也是圆柱形,我曾派人卸下,察其镶嵌结构。”
江沿招手,让人将书案带了上来,拆卸,“与伤人木棍上的形状互补。”
所有人都看着衙役拆卸,发现书案四脚,其中一脚拆卸特别方便,而另外三个比较困难,江沿让人把伤人的木棍接上去,恰好能榫接,“该案腿松动,想必林先生是要将得来的四个案腿全改装,安上,可没想到只完成了一个,便逝去。”
林阿牛眼睛瞪大,充血,好像回想到某日下午,的确见到父亲在削案腿,那时他还责骂父亲,不要将家里弄的脏兮兮的,想着便突然笑了起来。
“那么请问大人,我如果是在那大槐树下打晕我娘,周围的居民会听不到声响吗?”
难亨正望向江沿,也等着他解释。
“谁说你娘是在大槐树下被打的?”肖以正接道。
林阿牛已经看不到自己的归路,所以他什么都不怕了,恶狠狠地盯着肖以正。
“在你家,林氏就已经被你敲晕了!”肖以正愤愤道。
“那我又如何将杨小姐和我娘都带到大槐树下,还带了这么多东西?”阿牛冷静下来,表情极为不屑。
“自是装车。”
“我家可没有车马骡子!”
“林家隔壁有一泔水伙夫,早晨收送泔水,半夜才回家卸货,泔水车便停在外头。”江沿说,“你收买了伙夫,人证供词已俱在”。
林阿牛脸色铁青。
“你将杨姑娘和你娘装在两个水缸中,利用泔水车入夜便至大槐树将林氏吊死,嫁祸给杨小姐,你谋杀亲娘,可还是人。”肖以正怒目圆睁,指这阿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