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左右看了看,这个位置是内部和外面招待客人隔开屏障的通道,没其他摆在外面的浮雕那么显眼,但是一定能让人注意到。
“这只是闵塘西边的一角,没完全标记出来我们的分店,但我们的店大都集中在城西,也涵盖的差不多了,主店人流量大,在店里将分店指出来,可以分流,也能为分店做宣传。”
管事吸了吸鼻子,无关安慰道,“看得出你对这份恩情的重视,这浮雕,你打扫的很干净。”
闻言,管事的笑了笑,摆摆手,“人都死了,再想这些也是无用。”
管事将装着金条的盒子递给江沿。
江沿让无关抱着那一盒金条,三人回到崖巷。
“打开。”江沿道。
无关打开盒子,满盒金光扑面而来,仿佛天地各一烈阳。
无关也不贪图心仪的东西在身上久留,将盒子放到江沿面前。
江沿从袖中抽出在许田家发现的金条与盒中金条对比,并无二差,接着一块一块拿出来,肖以正在旁一一核对,最后一层出现时,江沿有一瞬间晃神,而后脑中某一处记忆被炸现,耳边“嗡”声大作,他听不到任何声响。
无关察觉到江沿的不对劲,坐下来,看着他,关切道,“怎么了?”
江沿仍是没有任何表情,尽全力压制住内心情绪的翻涌,口鼻抑制不住大口喘气。
“怎么了?怎么了?”无关慌了,忙拍着他给他顺气。
肖以正也疑惑,抓过盒子来看,“最底下的这层金条……怎么有花纹。”
“能用吗?”无关问。
“是真的就能用。”肖以正抓起一块,翻过正面:“这还有字!熙宁官赐……”
“这是功赏。”江沿终于缓过劲来。
以为曾经已经不能再刺痛自己了,到头来一切都是徒劳,江沿有种预感,闵塘此行,离要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闻言,肖以正忙金条轻轻地放回去。
“当年梁贼屡次入侵河北西路,我……”江沿的声音戛然而止,顿了顿,又继续,“楼照将军屡次击退敌军,皇上便下令将新制的一百根金条打上花纹,印上熙宁官赐字样,赏赐给楼将军。”
“数量这么少?”肖以正说。
江沿眼眸沉静如死水,她还是感受到底部的漩涡,忘了既定的疏离,不禁向他靠近一点。
“天下找不出第一百零一根。楼将军上表奏请,取出六十根赏赐给跟随他同样立下军功的副将。”
“这不仅是金条,更是荣耀,不会有人随意使用的。”无关疑问,“所以刘仁是楼将军的副将?”
江沿数了带花纹的金条,有十根。
“不是。”
“你如何知道?”无关也在细细数着金条,脱口而出。
转头看向江沿,江沿也在凝视着她,他满眼写着,“我就是知道”。
见着他冷漠的眼神,无关不再做声。
无关读过昭国律法,也读过世家贵族的暗律,这十根金条若是随意赏人或被偷窃,便是死罪,它们出现在闵塘,那便是主人在闵塘,若不是举家搬迁,又怎会出现在闵塘……
楼将军带的兵同他一样,从来都是忠勇无畏之辈,合则所向披靡,分则各自为王,誓死戍守国之边境,如今楼家人还未死绝,便有人当了逃兵。
江沿冷眼看着这十根金条……心里发出一阵冷笑,究竟是哪里出了错,竟让昔日英雄的信仰变了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