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手里各拿着一杯饮料,梁初灵正比划着说什么,李寻侧头听着,脸上带笑。
回家路上,“那个男生,就是李炽的儿子?”梁父握着方向盘问。
“嗯。”梁初灵不想多谈。
“你每次上课都是跟他一起玩儿?”
“我们是在练琴。”梁初灵强调练琴两个字。
“练琴?他弹得不如你吧?还不是靠走后门进去的。他长得一看就不是老实弹琴的。我看李炽也是不老实,那能带出什么老实的儿子?搞艺术的有几个是心思正的。”梁父也没意识到把自己女儿也骂了进去。
梁初灵倒是没反应过来这话也骂了自己,先是不能忍受他这样污蔑李炽和李寻。
“你凭什么这么说李炽老师和李寻?你根本不了解她们?”
“我不需要了解,我看得多了。那些艺术家都是表面上清高而已。你才多大?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我告诉你,离那小子远点。”
梁初灵气得发抖:“李炽是我老师,李寻是我朋友!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什么老师,什么朋友,我是你爸!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是拿我的生日给你情人的相册当密码吗?你说李炽老师不老实,我请问你很老实吗?”梁初灵怒火滔天。
梁父的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手背青筋暴起。没料到梁初灵会知道这件事,更没料到她会在此刻戳穿。
“你胡说八道什么!”他维持威严。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梁初灵争吵到了伤心处,感觉呼吸困难,不自觉地抬起手,握住了脖子上的那个玉坠,冰冰凉,却好像有力量顺着流淌进身体,奇迹般地冷静了一点。
车到门口,妈女士等在门口,拉开后座车门,一把把女儿抱下来放在地上,再拍了拍梁初灵的肩膀,语气带着夸张的惊叹:“你这黑眼圈重的,今晚跟妈妈睡啊,我守着你睡,不准熬夜。”
妈女士话插得突兀,偏离了争吵的核心。
梁父一口气堵着,顺势冲着妈女士:“你瞎掺和什么!”
妈女士立刻缩回手,做出委屈状:“好了好了,你们父女俩都少说两句。吃饭了。”
没办法,梁父憋着火没法再发,梁初灵也失去了继续争吵的力气。
吃饭时,妈女士费心转换话题,又落回那场国际赛事。
梁父被妈女士轻易拿捏,频频点头:“初灵,这次比赛,爸爸可是跟人夸下海口了。你能行的。”
梁初灵突然想刺一下他,说:“可是我其实很没底欸。”
梁父立刻横眉冷竖:“没底?没底就练啊!花那么多钱培养你,请最好的老师。李炽不都说你有天赋吗?怎么就没底!”
梁初灵懒得回了,埋头苦吃。那根刺扎回自己身上。
到了晚上,梁初灵刚结束与李寻的聊天,正好响起敲门声。
“初灵,睡了吗?”梁父的声音。
梁初灵把手机屏幕扣在桌上:“还没。”
梁父在她回话之前就已经推门,手里端着一盘水果,梁初灵看了一眼,是张姨切的。梁父放下水果,拉过椅子坐了下来,目光落在她面前的乐谱上。
“还在看谱?别太辛苦。”语气温和得异常,叉起一块芒果递给她,“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
梁初灵没接,她根本不爱吃芒果:“我吃那个哈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