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盈还在震惊于自己所听到的话,许久,许久她都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地摇头。
她害怕谢临渊当真会那样做。
似乎没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什么规矩礼法,人伦纲常,他怕是统统都不会在乎。
但她在乎。
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灵堂……当着临安的面……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两人之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谢临渊居高临下垂眸而视,而被他按在膝上的女子惊恐地睁大着眼,一汪汪的盈盈秋水眼见着就要倾泄而下。
她嘴唇微微张着,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
终于,那摇晃着的一汪汪秋水倾泄而下,自那泛红的眼尾溢出。
她哭了。
那眼泪晶莹,在灯下泛着冷光。
谢临渊剑眉拧起,他伸手,捻着少女眼尾的眼泪,低眸瞧着指腹晕开的水意,极轻地笑了声。
“我是不是说过,那日你不跳下去,若嫂嫂再为我兄长流一滴眼泪,我会打断你的腿。”
“嫂嫂要试试吗?”
说话间,他的青筋明显的手缓缓抚上了少女脚踝。
伶仃,清瘦,白皙如雪,触之如丝绸,足以激起人心底最是肮脏的,污秽的欲望。
他松松握着,稍稍用力便能折断。
她实在是太脆弱了。
当谢临渊的手抚上她脚踝,仿佛有一尾毒蛇顺着她脚踝缠绕而上。
冰冷,阴寒的触感毫无阻隔地传了过来。
苏暮盈猛地颤了下,被惊恐占去的意识逐渐回复过来。
他的声音含着笑,却森冷无比,苏暮盈毫不怀疑,他当真会打断她的腿。
或许,杀了她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不值一提的事。
苏暮盈没有再流眼泪。
膝上的少女连呜咽鸣泣都不敢,她死死咬着唇瓣,一双眼睛盛满泪水,却始终没有流下。
似乎这极大地取悦了他。
“好乖。”
“嫂嫂好乖。”
谢临渊桃花眼扬起个弧度,灯下春夜,潋滟流转间消了冷寒气,这副皮囊的确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他很满意她的听话。
“好了,现在我们要去我兄长灵堂了。”他如此道,散漫的姿态收起,轻巧地掐着少女一截细腰,将她打横抱起。
苏暮盈想挣脱,但谢临渊的手箍在她腰间,掐着她这截腰,她根本挣脱不了。
甚至于,她动都动不了。
谢临渊虽然生了一副极其俊美的皮囊,昳丽容色的确让人神魂颠倒,但他自小习武,被谢父严厉管教,十四岁便随着谢父上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