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大姐,这里面现在估计是布病疫区,你没防护就这么进去,万一感染了怎么办?到时候你估计看到的不是法警而是法医了。”典乐心里吐槽完,一脸的无奈。
方圆的表情僵了一下,显然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印琪在旁边听著,看著方圆,又看看典乐,轻声说:“我们……我们还是先採样吧,这边的事情,得从长计议。”
典乐点点头,拉著印琪先去越野车上拿工具。
方圆跟在后面,一脸难过,但也没再嚷嚷著要衝进去。
三人从车上取下採样箱和防护服,回到驴舍门口,一人正弯著腰,徒手扒拉著一头病驴的眼皮在看。
没有手套,没有口罩。
典乐的血液瞬间衝上了头。
“师傅!”
他大吼一声,扔下箱子就冲了过去,一把將潘永福从驴旁边拽开,拖到了后面。
“你不要命了!这是布病!人畜共患的!”
潘永福被他拽得一个踉蹌,站稳后就要发火,但看到典乐那副快急哭的表情,火气又憋了回去,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我知道!我看看它结膜有没有出血点!”
“你看个屁!这种事我来做就行了!”典乐是真的急了,说话也顾不上尊师重道。
印琪和方圆也赶紧跑了过来,印琪看到这场景,也是嚇得不轻:“潘老师,您怎么能什么都不戴就……”
“那个姓孙的呢?”典乐平息下来后警惕地看了看周围。
“说是去打电话了。”
潘永福哼了一声,然后视线落在了典乐身后的方圆身上,眉头一皱:“这是谁?”
方圆摘下墨镜,露出了那张极具辨识度的脸。
“今日关注的方圆?”潘永福愣了一下。
“潘教授您好。”方圆规规矩矩的弯腰打招呼。
“你认识我?”
“听家里人说过你的故事。”
之后方圆已经开门见山,把她调查到的关於孙发非法僱佣智力障碍人士,进行无偿劳动的事说了一遍。
隨著方圆的讲述,潘永福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铁青。
当听到那些人被关在宿舍,晚上出来干活时,老人身上的杀气都发出了。
“我们当初打仗,不是为了让这帮狗东西享福的!”
潘永福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手里的拐杖在地上砸了一下,发出一声巨响。
驴舍里,几头驴被这声音惊到,此起彼伏的叫起来。
潘永福正在气头,瞪了眼那些驴。
“吵啥吵!”
驴安静了。
典乐、印琪和方圆也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潘永福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转头看著方圆:“这事情,靠谱吗?”
“八九不离十。”方圆回过神坚定的回答。
典乐看师傅这状態,生怕他直接拄著拐杖去把孙发打一顿,连忙在旁边补充道:“师傅,就算是假的也没关係,方记者只是进去拍点照片,找找证据,有就有,没有更好,咱们不冤枉一个好人。”
方圆一听这话,立刻气鼓鼓地看向典乐。
“典乐你什么意思?你这次怎么不信我了?”她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质问,“就因为我睡了你吗?大不了我让你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