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烈走了。
院子里,三具尸首横七竖八,血水混著泥水,在月光下泛著暗红。
秋月提著斧子,斧刃上的血顺著木柄往下淌,滴在地上,洇开一小团。
春儿和夏禾从厢房门后探出头,脸色煞白。
“秋月,搜身。”
秋月点点头,走到最近的一具尸体旁,蹲下,用没拿斧子的手在那人身上摸索起来。
动作熟练,不像个姑娘家,倒像个老手。
几枚铜钱从破布口袋里掉出来,在湿地上滚了两圈,没发出什么声响。
杀人越货,从生疏到熟练,往往只需要一次。
秋月显然是天赋型选手。
“春儿,去打桶水来。”
陈阳又吩咐道。
“地,要衝乾净。”
春儿身子一抖,咬著嘴唇,还是转身进了屋。
很快,她提著一桶水出来,水面晃荡,洒了不少在她脚上。
冰凉的井水让她哆嗦了一下,分不清是冷还是怕。
她走到一滩血跡前,闭上眼,把整桶水泼了出去。
哗啦一声,血水被冲开,淡了许多,顺著地缝流向墙角。
陈阳看著这一幕,眼神却飘向了漆黑的正堂屋顶。
他心里正盘帐。
刘烈这老油条,临走前不忘给自己画个饼,还附赠一个任务——杀了豹子头,拿五百两银票。
这算什么?
外包业务?
真是个好领导,把风险都转移给了下属。
可最大的问题是,王守仁。
这位江海城的地头蛇,现在什么都知道了。
可他为什么放著自己住在这里?
这院子是阵眼,是用来圈养邪神的。
他就不怕自己手贱,把这阵眼给毁了?
陈阳的脑子飞快地转。
原因无非两个。
第一,王守仁篤定,住在这里的那个女鬼会先忍不住,把自己给吸乾抹净。
毕竟,在鬼物眼里,元阳是滋补之物,没什么诡能抵住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