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邪神?”
陈阳的脑子停了。
脖颈僵住,维持著抬头的姿势。
就好比一个苦练了三十年屠龙技的勇士,满心欢喜下了山,却被告知世上压根没有龙。
空耗了一身本事,打谁去?
陈阳此刻就是这种感觉,每天和假想敌斗智斗勇。
乱葬岗吹来的风带著一股子新翻泥土的腥气,混著院里还没散尽的血味,从他鼻孔里灌进去。
那王守仁费这么大劲,又是断肢又是埋姑娘,图什么?
总不能是为了给乱葬岗的土地增肥吧。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江雪那张脸上。
那张脸在月光下艷丽而娇媚。
江雪的魂体在夜风里轻轻摇晃,裙摆上绣的白莲,倒映在地上那摊血水里,一开一合,看著十分邪性。
“嗯。”
江雪点了下头。
“我只能说这么多。”
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剩下的,是家事。”
家事?
陈阳心头一跳。
这年头,家事二字最是难缠。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扯上了关係,就再也摘不乾净。
他和王员外是一家人?
这念头一冒出来,陈阳脑子开始活跃起来。
被困百年的老祖宗,看不惯败家子侄孙,要出手清理门户?
还是说,失散多年的亲姐弟,为了爭家產打得头破血流?
“说!”
陈阳脖颈猛地发力,整个上身往前一耸,摆出要撞人的架势。
“什么家事!”
他今天非得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不弄明白,他夜里睡觉都怕被这女鬼卖了。他陈阳,赌不起。
江雪似乎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魂体都顿了一下。
她那双秋水似的眸子幽幽地看著陈阳,半晌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