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花漓的声音都在抖,“为了断这把破锁,你废了自己的手?!”
“锁是为了救你才断的,不是为了放你走。”
沈拙没有解释伤势,只是死死盯着她:
“不管有没有锁,你是我的……人。”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把那个更羞耻的称呼咽了回去,换了一个更蹩脚的理由:
“而且,我们离沧岚山只有不到半日路程了。我要带你回去。”
“带我回去做什么?”花漓冷笑一声,眼眶却有些红了,“关进你们的水牢?还是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把我给砍了?沈拙,你别忘了我是妖女!”
“不会砍你。”
沈拙抓着她的手紧了紧,力道大得有些弄疼了她,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像阵烟一样散了。
“我会跟师父说清楚。那一夜……还有这一路上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定力不足,也是我强迫了你。”
“你……”花漓瞪大了眼睛,“你是傻子吗?谁强迫谁啊?明明我也……”
“是我。”
沈拙打断了她,语气硬邦邦的,却透着一股傻气的坚定:
“我会求师父成全。若师父不允……”
他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远处隐没在云雾中的群山,眼中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决绝:
“那我跟你下山。这江湖之大,总有我们容身之处。”
花漓彻底怔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为了她这个声名狼藉的妖女,竟然连“离开师门”这种念头都动了的傻男人。
甚至不惜自残断锁,只为护她周全。
这哪里是木头。
这分明是一块虽然粗糙、却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的璞玉。
“沈拙。”
花漓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你知不知道,去了沧岚山,可能回不来了。”
“我知道。”沈拙拉着她的手,转身向着山门的方向走去。
没有了锁链的强制,但他抓得比锁链还要紧。
“但我不能言而无信。更不能……丢下你。”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那崎岖的山道上,紧紧依偎。
……
沧岚山脚下,客栈。
这是上山前的最后一站。窗外的风声呼啸,像是野兽的呜咽,将屋内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
房间里,灯花爆了一声。
花漓坐在床边,目光落在沈拙那只缠着厚厚纱布的左手上。那是他为了救她,亲手炸伤的。血迹已经干涸,透出暗红的色泽。
“沈拙。”她喊了一声,声音有些飘忽,“今晚……还要一起睡吗?没有锁了,你可以睡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