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逢虽然不知道很多东西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还知道拉灯,于是很赞同徐敏的话:“朕一个人有心无力。”
徐敏感到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古怪,他是粗人,终生幸福他只能想到一种可能:“陛下说的是……感情上的事?”
“朕只有个朦胧的感觉。”
魏逢停下来,望天长叹一口气,喃喃:“你让朕想想,让朕……想想。
他还是受了点刺激,在消化过程中,颠来倒去自言自语语言系统全面混乱:“男的跟男的……朕要搞清楚,朕到底怎么能搞清楚。朕年纪太小了,没有经验,不知道,搞不懂,这世上朕搞不懂的事多了去了……男的跟男的……”
后面几句徐敏没听清,赞同道:“陛下万事是要先弄清楚,不清楚的问问阁老,阁老长陛下那么些年岁,见多识广。”
魏逢觉得他有病,还是认同点头:“朕知道,不懂的一定问老师。”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肃王还在京中?替先帝守丧之日快过了吧。”
徐敏:“昨日肃王摔断了腿,恐怕要在京中多住些日子。”
魏逢凉凉:“摔断了腿,那朕要请御医给皇叔好好看看。”
徐敏顿了顿说:“阁老代陛下遣人去看过了,确实右腿摔断,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在京中待至少三个月。”
——这其实是一个很怪异的举止,仿佛刻意抢在魏逢之前去看魏显铮。
魏逢静默了片刻:“老师既然替朕去过了,朕也省了这份心。”
徐敏又道:“琼林宴陛下当真要开?岂不置阁老于两厢尴尬的境地?”
“朕其实已经想到削弱陵琅许家又不让老师受影响的办法。”
魏逢说:“且看陆怀难是不是今年的状元,若不是,朕做了这样的事,也只好去老师面前负荆请罪了。”
“坏了。”
他猛然抬头看了眼天色,紧张道:“老师该醒了,朕说好跟老师一块儿吃早膳的,都午时了!”
魏逢当机立断:“朕不等马车了,朕跑两步!”
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国公府,蜀云寸步不离,看见他这时候才回来露出埋怨的表情。
魏逢用袖子擦汗,不住喘息:“老师还没醒?”
蜀云看了眼紧闭的屋门,声音再低不过地说:“辰时醒了一次,低烧,见陛下不在又睡下了。”
魏逢抬脚就往里走。
一进去他就被乍然浓郁的熏香冲了个趔趄——这屋里熏香味道着实太重了,挤占肺腑的是同一种浓厚香料的味道,仿佛没有新鲜空气。
魏逢鼻子痒,伸手使劲揉了揉,勉强才能呼吸。白天,闭门闭窗,阳光被阻隔在厚重的窗棂外,他尽量不发出声音地走了两步,把鞋子脱在外面,然后掀开帷幔,轻手轻脚地钻了进去。
“老师。”他小动物一样发出呼吸声,许庸平仍闭着眼,手臂微微一抬,他就非常娴熟自觉地滚进了对方怀里。
“老师,你用过午膳了吗?”
许庸平从喉咙里很轻地哼了声,是“哼”还是“嗯”,魏逢有点不确定,他乖巧地蜷在许庸平怀里,忍住心里发痒的感觉有点新奇地想老师这个样子朕没有见过,和往日很不一样。
“陛下跑出去玩了?”头顶的声音可能是因为不舒服,有些沙哑。
魏逢后背有根筋激灵灵一麻,他又想起那个男的跟男的男的跟男的……那五个字魔咒一样在脑子里打转,他甩了甩脑袋把念头好不容易甩出去,默默承认错误:“朕不应该忘了陪老师用膳。”
半天没人跟他说话,他不由得仰头看抱着自己的青年,对方阖着眼,淡淡:“……算了。”
魏逢仓鼠一样愧疚地窸窸窣窣动,他是个相当好动的性子,往往睡前在床内侧,起来能在床底下。他觉得这姿势不好睡,过一会儿挪一下,动来动去被一把捞进了怀里。
“老师……有点……”疼。
魏逢被抱得肋骨痛,后肩的伤处也压得痛,他不由得挣扎了一下。
“陛下长大了,臣抱不得了么?”
魏逢立刻不动了,乖巧:“给抱给抱。”
他忍着痛双手环抱许庸平脖颈,头埋许庸平颈窝小声嘀咕:“只给老师抱。”——
作者有话说:甜昏大家!
没有写那么多,所以还是按时更新,明天再多多的写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