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长友看看指北针,举目四望。
他突然一惊,转身附在魏指导员耳边低语:“看,那是什么?”
魏指导员举起望远镜。
一串黑点变成了奔驰的骑兵。
魏指导员把手一挥:“准备战斗!”
沼泽地里,用树枝、乱草垫的道路已浮出了水面。
肖国成试着踏了上去,一只腿插进了缝隙,摔了一跤。
他爬上岸,摇摇头:“空隙太大,还得加……”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了枪声。
挤在“桥头”的人群出现了一阵慌乱。
肖国成拔出枪,望着对面不远处几棵老树,急得直跺脚:“得赶快过去,控制那个树林!”
常炽说:“你过嘛!”
“过不去呀!”
“过得去!”常炽从皮带上抽出那支竹箫,塞到肖国成手里,一转身,扑到了树枝上。他趴到树枝上,仰起头喊道:“还有谁,来哇!”
谢怀福挣脱了青年战士的搀扶,跌跌撞撞地过来了,和常炽趴在了一起。
那个青年战士跑过来,常炽抓住他的脚放到自己肩膀上:“过,接上去!”青年战士一纵身,扑到了常炽的脚后。
接着,一个,又一个,六个人,俯身在柴草上;六个人,用身躯垫高了沼泽地上的桥。
枪声,响得更紧了。
常炽厉声地叫道:“肖国成同志,带上同志们,过!”
肖国成惶乱地说:“这……”
“肖国成同志带队前进!”常炽恼怒了,胡须在抖,“我以军政治部主任的身份命令你!”肖国成一愣,挥着手里的枪,大声喊道:“同志们,过去!”他一脚踏到了常炽的脊背上。
魏指导员望着奔来的骑兵:“瞄准马,靠近些,打!”
一阵排子枪,几匹马中弹倒下。
后边的马队继续冲来。
黄长友的机枪响了。
又是一批人、马倒下。
黄长友打完了一梭子弹,伸出手来:“梭子!”
许苓背着背篓爬过来:“在哪儿?”
“腰里。”许苓从弹袋里掏出一个梭子递过去。
黄长友“咔嚓”换上:“你小子,不错!”机枪又响起来。
旁边,汪坤把一块牛皮递给小秦:“小秦同志,吹号吧!”
小秦推开牛皮:“吹什么?”
“冲锋号!”
魏指导员一愣:“不好,有股敌人往南插过去了。拦住它!”
沼泽地里的“人桥”上,李芳扶着最后一个伤员正在通过。她边走边喊:“老常!”
常炽微微动了动,没有应声。一股血水从他嘴边流出来。
这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喊声:“同志,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