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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第1页)

二十四

严浩下班回到宿舍。屋里的炉子燃得很旺,进屋就有一股暖洋洋的空气迎面扑来。他满意地看了看炉火,就在炉边坐下,喝起茶来。

严浩喜欢这屋里又暖和,又安静。下班后他就坐在屋里,星期天一整天也不出去。他在屋里看看书,喝喝茶,思考些问题,有时上床打个盹,他喜欢独自一个人呆在屋里,不高兴有人来打搅他。

喝了一杯茶,又倒第二杯。现在他仍有那种被困在孤鹰岭镇的感觉,仍然惶惑不安,经常打个人的算盘,考虑自己的出路;但近来稍有变化,有时也爱想想矿山的事。在这一段时间里,他看到了工人对矿山的热爱,工人的劳动热情,更主要的是看到了那些成就。许多事都出乎他的预料,一个奇迹接着一个奇迹不断涌现,那些他认为难以克服的困难都正在被克服。国民党正式接管矿山一年多,却一无成就,对比起来真有天渊之别。当然,他还有许多看不惯的地方,对矿里的一套管理办法有意见,认为这不像个搞工业的样子,特别是觉得唐黎岘和焦昆太固执,把自己的计划束之高阁,又拒绝按照邵仁展的办法做。他认为像现在这样干,只能是临时性的,将来会出现问题,会有停滞不前的那一天……对目前矿山修建工作中岀现的成就和问题,仍然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

炉上的水壶咕咕冒着热气。窗子关得严严实实的,热气在屋子里回**,玻璃窗上结满了水珠,屋里显得昏暗。

严浩背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打盹。这时,他又想起了在沈阳的妻子;妻子最近几次来信诉说她的苦恼,问他到底怎么办。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拿定主意,到美国去的念头也一直没打消,眼下又去不了,怎么办?只好静观局势,等待机会。他理解妻子的心情,觉得两下分居又的确很不方便。他想不如就把她接到这里来吧,在一起会好过些。

电灯亮了,烧炉子的老头进来添炉子,给他带来一封信。

严浩以为是妻子的来信,但信封上的发信地址只写沈阳两字,也不是妻子的笔迹,他有些疑惑地打开一看,又是那个“金”字,一见这个“金”字,惊惧地皱了一下眉;这时见烧炉子老头看了他一眼,他又是一惊,马上把信揣进了口袋。

他等老头走出屋子,把门关好,才把信展开。见写着:“……你收到我的信,既不给我回信,也没有什么表示,太不够朋友了!严副矿长,你要把自己卖给共产党吗?卖也卖不了几个钱,顶多不过混个工程师名义,混几斤高粱米!……上司对你极为器重,对你抱有莫大的希望,望你能跟我们合作,投身于反共救国的事业中来。不然,我们就要对你采取行动,那时候共产党就不会收买你了,要让你吃吃他们的苦头!……”信的末尾告诉他,“回信请埋在黑石沟老君庙内的香炉砂子中。”他看完信,又害怕,又气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严浩以为上次把信烧掉不理就算完了,不料金大马棒又来纠缠,而且声言要对他采取行动。他认为这是恫吓,是强盗行为,气愤地骂道:“无耻的匪徒,卑鄙!可恶!”骂了一通又问自己:“怎么办哪?”他不安地站起来,在地上来回踱着。他向来认为科学技术人员最高尚,以专家清高自得,过去都不参与任何政治性的活动,如今国民党大势已去,金大马棒想让他跟他们同流合污,搞那些行凶破坏的事,他坚决不干。他思考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不理吧,怕金大马棒继续纠缠;回信拒绝吧,又觉得跟这些匪徒书信来往不妥当。他烦恼极了,觉得最好是干脆离开这里,好摆脱一切。

他踱了一阵,疲倦了,又坐下。他想把信烧掉,可是把信看了一遍,又觉得这事不可等闲视之,金大马棒明明声言要对他采取行动,究竟要采取什么行动呢?他分析了一阵,看出匪徒无非是想通过造谣生事,让共产党来整自己。他想不如把信交出去,好表明自己的心迹,但马上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觉得这样办反而会招来麻烦,不如烧掉了事。这样想着,忽然又想起烧炉子老头的目光,唉呀!那老头已经看出我的神色不安,如果他去报告,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到底怎么办呢?他想啊想的,一直想到深夜。

这一夜,严浩整夜失眠,到天蒙蒙亮时才睡了一会儿,还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汽笛声叫醒了他,他揉揉苦涩的眼睛,今天又起晚了,吃了几块点心就去办公室。

像是约好的一样,他刚出门口就遇见了魏富海。魏富海热情地迎上前招呼说:“严工程师,早晨好!”

严浩深深吸一口气说:“没啥好的,又是个大冷天!”

魏富海说:“现在正是冷的时候,怎么能不冷呢!”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他。

严浩往山野里望望,拉拉皮帽子,没有吱声。魏富海看严浩两眼发红,精神不振,猜到了几分,有意问:“看你这样子,晚上又熬夜啦?”

严浩说:“有点失眠。”说着又打个呵欠。

魏富海故意说:“施工上马了,矿里所有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那些技术问题不是一下子能解决的,你不要着急,要注意身子!”

严浩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魏富海看他这样子,挨近了些他,以关切的口吻问:“严副矿长,啊!严工程师,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严浩心情烦躁,踢起脚前的石头粗鲁地说:“烂眼睛招苍蝇,倒霉透啦!哪里会有顺心事,让人不得安生,真见鬼啦!”

魏富海想再跟严浩谈些什么,但严浩匆匆走了;他站在那里,直望着严浩走进办公楼。

严浩走进了办公楼,知道所有的人都上班了,他赶紧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张学政已经上山了,把一份技术设计放在他的桌子上,给他留个纸条,请他审查。他看了看那张纸条,点起一支烟,坐下来看设计图。隔壁又在开会,几个人大声争论着什么,对面屋子响起电话铃,吵得他心烦。由于脑子乱,设计图也看不下去,他拿起一张报纸看看,也同样看不进,于是索性挟上矿山给他特备的雨衣,拿起柳条帽走出办公室。

北风呼呼地吹着,天降着雪。他一上山就受不住,寒风吹在他的脸上,觉得就像皮鞭在抽似的,痛彻入骨,便赶紧走,他一口气来到五号大井,坐着罐笼下了大井,才松了一口气。

坑道里,一群工人在里边清理污泥,搭支架,一排矿车用挂链子连着,唿唿隆把污泥运出去。

焦昆正在和张学政研究问题,见他来了热情地招呼说:“严工程师,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研究整个矿井的送风问题,你给指点指点吧!”

严浩应了一声,走了过去。张学政把一张图纸交给他,指着向他讲井内的情况,征求他的意见;他没有立刻回答,看了一遍图纸,又同他们一起观察了一阵,提出了几点意见。意见虽然没有什么深奥,却对张学政有很大启示,使他感到严浩到底有些真才实学,不禁称赞他说:“严工程师,你真行,我正在摸索,你一眼就看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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