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回事。人家不是傻子,猜出是我在给你们通消息了。”程溪笑着说,“你看看怎么安排我?我这也算是为了你鞠躬尽瘁了。”
“他们把你开除了?”
“让我自己走人。”
“哦……”江诗慧点点头,“大海,给他俩钱,让他滚蛋。”
大海嘲弄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一百元,扔到程溪脸上。
“行了,捡起来,滚吧。”
程溪慢慢低头,看了看那两百元,又慢慢抬头看看大海,接着把目光转向江诗慧。
“什么意思?”他皱起眉头问。
“就是这个意思。捡了钱滚吧,以后别再来了。”大海说。
“你们在侮辱我?”
“侮辱?这怎么叫侮辱?”大海嘲笑道,“假如你值一万块钱,我只给你两百块,我是在侮辱你。可是你现在一文不值,我给你两百块,这是在抬举你。你小子现在连两百块钱都不值,给你这两百我都嫌多,拿了钱滚吧,麻溜儿的。”
“卸磨杀驴?”程溪撑着身子慢慢站起来。
“随你怎么说,你现在已经没用了。”江诗慧嘲弄地说,“还想着在这里白吃白喝白嫖吗?”
程溪慢慢弯腰捡起那两张钱,顺势跪倒在地,向江诗慧方向爬了几步,试图去抓她的腿,哀求道:“江小姐,江小姐!你说过给我两条路的!我是为了你们才落到这步田地的啊!你不能这样卸磨杀驴呀!你看我昨天还帮你们通消息!你有什么事可以继续吩咐我!我一定努力做事!求你了!”
江诗慧吓了一跳,伸腿乱蹬,把程溪逼开。大海从后面拉住程溪的领子把他丢在房间中央。程溪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望着他们问:“真的不给路走?”
“什么路?你在我这里有什么路?我有什么义务要给你路走?”江诗慧厌恶地说,“是,我是说过你有两条路,其中一条路是跟着我们干——我骗你的行不行?我需要你帮我打听消息,明白吗?想跟着我干?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来当狗的。”她的嘴角浮现出轻蔑的笑:“当不当狗,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是我们给不给你资格的问题。”
大海哈哈大笑:“瞧这副挫样子,当狗都没人要。”
“你们不怕我去找江士同,把你们对付他的事说出来?”程溪狠狠地看着江诗慧。
“我对付他又不是什么秘密,我还怕他知道?倒是可以再跟你说件事。”江诗慧冷笑道,“那天晚上在小巷子里揍你的人其实不是江士同的手下,是我安排的。”
“什么?”程溪惊骇地睁大眼。
“我本来只是跟着江士同,看他跟那个小妮子约会,正好看到你过来,就想着其实从你这边下手也是条路子。所以我就派两个人冒充江士同的手下把你打一顿,然后我和大海再来救你,这样也就有理由认识你,好给你洗脑子了,明白了吗?一开始就只是想让你帮我们去打探消息,弄点资料。至于给我们当狗,你这样的智商,当狗真是没有资格。”
江诗慧说完,往后一靠,双手交叠,懒洋洋地说:“行了,费了半天口水。扔出去吧!”
程溪目光呆滞,还在因为江诗慧的话而震惊。大海咧开大嘴笑着,走过去抓着程溪的领子把他拎起来,如同当初他把程溪拎进这间办公室一样。突然,程溪怒吼了一声:“你们欺人太甚!”
伴随着这句吼声,大海发出一声长长的号叫,一支锥子深**入他的左眼窝。没等他用手去捂眼睛,程溪已经把锥子拔出来,第二下直接插入他的脖子。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程溪把锥子从自己的肩膀上拔下来,连插大海两下。江诗慧猝不及防,不由得惊呆了。她怔怔地看着程溪高举锥子,发疯似的在大海的头上、身上猛戳着,嘴里如同着了魔一般大骂:“说我当狗没人要?我叫你当狗!我叫你当狗!”
血珠飞溅,程溪的身上、脸上、手上都溅上了血点,大海躺在地上抽搐着,可是程溪仍然不停手,继续戳着、骂着。
江诗慧终于回过神来,发出一声惨叫:“啊——”
程溪猛地抬头,似乎才想起还有江诗慧在旁边。他慢慢站起身,手里的锥子上滴着血,布满血点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他睁着血红的眼睛,露着雪白的牙齿,一步一步向江诗慧走过来。
“你不要过来!你别过来!来人啊!来人啊!救命!”
程溪继续逼过来:“我做狗都没有资格,对吗?”
“你别冲动!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要不要钱?我,我有钱,我可以给你钱!”
程溪张开双手,身子微微前倾,他的模样如同一个魔鬼,脸上的笑容阴森可怖。
“江小姐,我不要钱。我想做狗,懂吗?狗!不过不是那种听话的狗……是那种会咬人的狗……记住,狗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他带着笑容,用沙哑的声音说完这些话,就举起锥子,一下又一下地向江诗慧身上扎去。江诗慧惨叫着,抵抗着,挣扎着,最终被逼得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她哀求,她讨饶,她呼喊求救,然而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了,里面的声音传不出去。于是她的声音慢慢低下去,最后她躺在地上,衣服染着鲜血,两条腿无力地蹬了两下,就此不动了。
直到两个小时后,有人进来找江诗慧,才发现房间里的惨状。两具血淋淋的尸体旁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在他面前整整齐齐地摆着一个锥子和两张带血的钱。警察赶来将他带走时,这个青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血水和泪水沿着他的脸颊流下,滴在地上,不知该说是血中带泪,还是泪中带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