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严重成这样?是正常的疼痛吗?
这时,细碎的、溢出喉舌的泣音撞进裴悦耳廓,她缓慢的垂目看向池曜。
长发四散在榻上,他白的几乎透明了,只是五官更加有冲击力,让人心生不忍。
不久前还能拿刀和她对半开,甚至可以趁机反杀她的人,此刻如此痛苦的呜咽辗转,如同遭受难以承受之重的脆弱幼兽。
裴悦望着这样的他,避无可避的将这些眼泪和脆弱纳入眼底。
直到自己在不自觉伸出手,拂开他脸颊上湿透的长发。
甚至是新鲜而滚烫的热泪沾上了她伤口,引起刺痛,才让她回过神。
后知后觉的,裴悦收回自己的手,捡起披风盖在他身上。
背过身往外走了几步,裴悦才扶着门柱放缓呼吸。
心口仿佛有莫名的痛楚在与奋力顽抗的人同步,留下难言的撕裂狼藉。
好奇怪。
她怎么感同身受成这样?
*
“裴红刀。”安适已经回来,身后跟着个遮得严实的男子。
裴悦看了眼,觉得他有些眼熟。
“捆起来了。”裴悦指了指榻上,“他力气不小,我防不住他自残。”
“多谢。”安适松了口气,“五石散……”
“我没给他。”裴悦皱眉,“为什么要备五石散,这种东西一旦沾上,往后有的是苦日子。”
那遮得严实的男子已经在查看池曜状态,安适看了眼,和裴悦一起退开几步。
“温州局势复杂,主君的旧疾来势汹汹,可周围群狼环伺,不容有失。”
裴悦皱眉:“那就要用五石散?”
“……以备不时之需。”安适道。
“别为了一时的方便而留下隐患。”裴悦正说着,外面又传来盔甲排列声。
安适上前查看:“杜锋的人。定北军一直在附近徘徊,现下似乎是要前来了。”
“要多久?”裴悦看向那个医郎。
对方已经在给池曜扎针,几下后池曜就安定了,他一边解开束缚,一边压着声音:
“不好说,主君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
在裴悦面前还遮掩行迹,并且掩饰声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