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悦迟疑片刻,接过来吞了。
“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池照檐靠在一侧看裴悦,“可能会舒服点。”
“睡不着。”
“哪怕有突发情况,我和安适足够应对。”池照檐道,“而且也会及时叫醒你。”
“不必了。”
他忽然沉默下来,打量了裴悦一会儿才道:
“自从踏上去温州的路,你就很紧绷……我以为我们……”
“池照檐,我只是不舒服。”裴悦道,“陈年旧疾了。”
至于别的,她显然不打算说。
*
安适很快回到船舱底下。
分完吃食,裴悦百无聊赖的打量母子俩。
那妇人正小心翼翼挑出几块肉,示意小儿郎吃,对方皱眉摇头说,这些都是给她的。
妇人的表情有些微妙,像感动又像是……
“吃点?”
裴悦道了声谢,借着摇晃的残光,看向池照檐主仆二人。
他们毫无防备,甚至放下了兵器。
昏暗船舱里,裴悦手边是锋利见血的刀。
再旁边的池照檐,离得很近,几乎是提刀就能割下他头颅的近。
而安适远远在另一侧吃自己的,完全没有提防的意思。
恐怕是主子人头落地了,都来不及护主。
裴悦握紧了刀柄,那红布上凸起的刺绣硌在她手心。
“女侠!”
角落里的小儿郎探出头,低声喊她:“女侠,这个鸡腿给你!”
杀意最终散在风里,裴悦抿唇沉默了一会儿,放下刀走向了他。
“我不饿,鸡腿你自己……”随着鸡腿递过来的,还有一只飘花的粉玉貔貅。
玉貔貅底下打着金光灿灿的圆环络子,哪怕沾了些油腥,仍是熠熠生辉的宝物样子。
小儿郎压低声音道:“还有一个口岸就到温州府了,女侠你的救命之恩四郎谨记,若来日有缘,以此物为信,我家必奉女侠为座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