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前,我们在船只被转运,就是这个人与人伢子碰面!”她指向池曜身后,背负双刀的安适。
“哦?”杜锋道,“你且细细说来。”
她连忙继续:“当夜已经很黑,就是他和人伢子商议着路线,并且说现在有督察使在监管,魏家的水运路线不能再用,魏家也不能留!”
“他是如何说的?”裴悦忽然问。
众人只以为她是愤怒于魏家的灭门。
那女郎也如此以为,便回答:“他态度十分轻蔑!只说魏家愚昧,这么好的水运也废弃,用来背锅再好不过,反正会死无对证!”
裴悦看向安适,又问了一遍女郎:“你是说,这些话是他说的?”
“没错!就是他!”
杜锋此时道:“原来是为了,利用魏家过去的水运生意,在即将暴露之际,将脏水泼在魏家头上,再杀人灭口!”
沉默寡言的安适,说不出这样的话。
他当然会为了池曜杀人灭口,也的确为池曜赴汤蹈火。
但他不会解释做事的原因。
哪怕是当时的裴红刀,在他身边时,他也没有过攀谈多言的打算。
如果说承平多嘴几句还有可能。
但他们都不会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人伢子,说这些有的没的。
更何况,魏家根本无人伤亡,火都是裴悦自己放的。
裴悦看向年幼的女郎,她面容愤怒,声音都在颤抖,瘦弱且惊惧着。
她也仅仅是强撑起来的无畏。
“这就好笑了。”执扇的承平出言道,“我们小适,十天凑不出十句话,倒是让个什么人伢子,一晚上就听他说了不止十句话?”
此时,杜锋忽然走向裴悦:“魏家兄妹是唯一幸存者,而魏娘更是被池曜囚禁折磨,置于死地!”
他冷声道:“难道郡公要说,自己不曾对魏家出手?”
众人的视线,落在人前那个魏娘子身上。
她高挑而身姿挺拔,皱眉沉思时,甚至有几分冷漠肃杀。
但随即她微微垂眸,思绪都隐匿在为难和惊恐之后。
“妾有幸逃脱,是因为当日正好外出,给兄长寄信。”她轻叹,“大火烧起来后,郡公带走了妾,起初也并无为难……”
“后来呢!”杜锋急切追问。
裴悦看向池曜那边,并不意外先看到了安适愤怒的眼睛。
她面色不改,继续道:“郡公似乎只想要知道火药下落,严刑逼供、威逼利诱,都是围绕火药。”
“如何?郡公还要说自己无辜?”杜锋扬声道。
“但是——”裴悦神情微冷,“妾未曾亲眼目睹,谁人灭口魏家,也未曾因水运之事,被郡公上刑,更不知在魏家旧水运路线上,有如此罪恶……”
众人窃窃私语,其中郑庆明疑惑道:“魏女郎的意思是,到底谁才是灭口魏家的罪人,你也不知道?”
裴悦点头:“妾不知。”
“那你这……”
杜锋也提醒道:“魏娘,你浑身的刀伤拜谁所赐,而其中你最怀疑的灭门罪人,难道不是岭南王府?”
“督察使这话,听着怎么像是诱导了?”承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