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淡道:“今后若井水不犯河水,便无需和他过多纠缠。”
魏长风松开紧握的拳头:“……阿姊是提醒我,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脱身与佩娘她们汇合,再谋求魏家出路。”
而其余的事,皆不重要。
正说着,有敲门声响起:
“长风,魏娘子可醒了?我按行知的意思准备了药粥。”
是庾舒的声音。
“阿姊可想见她?若不想,我便推拒。”
裴悦拉住长风:“见见吧。女学的事情,我们若真留下,也得好好应付。”
昏暗的室内,一时又多了盏烛光。
“悦娘子看起来虚弱极了。”庾舒将餐盒递给长风,随即坐下轻抚过裴悦脸颊,“面无血色,真是受苦了。”
“多谢庾舒娘子挂心,我这是旧疾,只是恰巧遇上了奔波之时,才显得格外严重。”
庾舒摇头道:“你我同为女郎,你有多痛苦,我亦心有体会。”
她又道:“所以我表兄提出留你们一阵,我是赞成的,还望悦娘子莫要气恼。”
“怎么会,庾舒娘子向善,有这么大一个女安学堂,还照看着这么多女郎。”裴悦道,“令人真心钦佩。”
庾舒笑了笑:“前朝时就有不少女学,陛下登基以来,更是鼓励创办女学,我也只是顺应大流罢了。”
“不过女红夫子一事,我未必胜任,魏家工艺虽颇有名气,但我却水平一般……”裴悦的推拒被打断。
庾舒道:“其实不仅是因为女红,还有魏娘子身在逆境却坚韧不拔,甚至敢于为小女郎们出头,揽下责任的品性。”
她眼含欣赏,似是真心邀请:“悦娘子,那些小女郎们,可是极力赞成你成为新夫子的。”
“……如此,悦娘便全力以赴。”
送走来探望的庾舒,裴悦又看了眼床榻内侧,她总感觉有点熟悉的味道,但又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闻过。
难道是庾舒身上的香?
“阿姊,我喂你药粥吧,行知先生于滋补药膳上,似有见地,想来是好东西。”
裴悦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待吃完粥、喝完药,困意和疲倦就重新上来了,而且小腹里跟塞了石块般,又生冷又疼。
“可有哪不舒服?”魏长风离开前问。
“没有。”裴悦面不改色,“只是困了。”
魏长风想了想,给她点了一支助眠的香:“阿姊,我也希望能停留一阵,至少把你身体调理好,若是一直在路上……我不敢放言说,我能医治你,保你身体健康。”
“知道了,不是答应留下了吗?”
魏长风就笑笑:“那你要少忧思,少顾虑。”
“你比信里啰嗦多了。”
好不容易室内安静下来,助眠的香也充斥鼻翼,裴悦皱眉捂着小腹躺回床。
直到她沉沉睡去,隐在暗处的身影才出现。
池曜竟然一直在此蛰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