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龙河畔的婚纱店,店面布置得浪漫唯美,法国知名设计师的杰作美得动人心魄,完美地成全了每个女人的白纱梦。
温向暖和许宴试礼服的画面太温馨,仿佛一面五彩斑斓的镜子,倒映出哪个孤家寡人的寂寥?
温予骞在丝绒沙发里坐了一会儿,他悄然站起身,走出店门。正午的日头高悬,他一个人走过长街小巷,推开了一间中餐馆的门。
“一笼蒸饺,一碗海带虾仁面。”他在窗边的老位子落座。
午餐时段,店里的客人不少,等餐的时间略久。
红姨端着托盘从后厨出来,看着形单影只的男人,她皱起了眉头:“阿予,我还以为你带女朋友来了呢。”
红姨以前见过乐彤一次,也是温予骞唯一带来店里的女孩,那次乐彤吃的就是海带虾仁面。
“我们分手很久了。”温予骞的语气沉澈无波,就像说着无关紧要的事。
红姨微怔,自从温予骞回来法国长住之后,还是第一次来店里。除了他看起来瘦削了一些,红姨并未发现他有什么不妥。此时,红姨不觉深凝他一瞬,想从他眼里看出什么情绪或破绽,但没有。
“阿予,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了?”红姨迟疑了一下,在他对面坐下,“其实我挺喜欢那个女孩儿的。”
“没什么事,都过去了。”温予骞说。
这个男人的样貌原本十分清俊,冷酷是在骨子里的,可现在因为他整个人瘦了一圈,下巴就显得更加尖削,眉眼也格外地深邃冷峻,即使他唇边带着笑,也给人冷冽的感觉。
那是拒绝沟通的姿态,红姨默然。
“那你慢慢吃,我先去忙了。”
温予骞“嗯”了一声。
等红姨再从后厨出来,窗边的座位已经空了,只有餐桌上剩了一碗没动过的海带虾仁面,看起来孤零零的。
不知是在哀悼,还是在怀念什么。
温予骞离开中餐馆,温向暖的电话打来。
“哥,你在哪里?我们试完婚纱了,要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温予骞走在石板路上,窄窄的街道,高大的哥特式建筑,阳光懒洋洋地笼着他墨染的发。
他说:“我吃过了,不去了。”
温向暖沉浸在喜悦中,没有多想,她挂了电话。
皮埃尔桥上的风景如往昔,跟那个已经逝去的夏天一样,天还是那么蓝,云也还是那么白,仿佛没有经历过春夏秋冬,四季更迭。
只是那个夏天两个人一起走过的路,变成了一个人的前行。
温予骞走过宽阔的河沿大道,在一家咖啡馆坐下,点了一杯柠檬水。
遮阳伞下,他沉浸在这个惬意的午后,看着各种肤色的游客悠然经过,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以为又是温向暖,他接听。
电话里传来的却是另外的声音:“温先生,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您在东方酒业的所有股份转至温向暖的名下了。”
经助理提醒,温予骞才想起这事,他说:“好的。”
蹉跎了这些年,他亏欠温向暖太多,这是他送给妹妹的嫁妆,好让她风风光光地嫁进许家。
通话结束,温予骞把目光转向桌上的柠檬水,正要拿起玻璃杯,他视线里却遽然多了一样东西。
侍应生放下一个火焰冰激凌:“先生,请慢用。”
幽蓝的火苗,白色的雪山,温予骞愣了一下:“我没有点这个。”
法国小伙也愣住,抓了抓头发,他飞快地看了看点餐单:“哦,不好意思,是我送错桌了。”说完,他撤走冰激凌,放到了隔壁桌。
两位金发碧眼的法国女孩一看,立马嚷嚷起来:“喂,你们得重新做一个。”
原来,酒精与空气融合被蒸发,火焰已经熄灭了。
“可是如果你们不要它,我就要自己出钱买下来了……”侍应生懊恼地解释。
“我们要拍照的。”女孩晃了晃手里的相机,坚持要留住火焰燃烧的瞬间。
一轮沟通无果,侍应生沮丧地端着无人问津的冰激凌就要退下,却听温予骞淡声道:“给我吧。”
侍应生如蒙大赦,赶紧笑着道谢:“您真是好心,祝您好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