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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第3页)

林海特就气得不行。索性把所有不锈钢杯子碗全装垃圾袋拿下去扔了,夜里,高程程在他耳边哼哼了两声,说:“气性还不小啊?”

林海特装睡,没应。高程程就在后面推了他一下,用撒娇的腔调说:“真生人家的气了?”

林海特就叹了口气,说:“你以后说起我父母的时候,能不能别用讽刺的口气?”

高程程就像受了天大的冤屈一样,说:“我什么时候用讽刺的口气说过你父母?哎,林海特,我发现你真是超级敏感啊。”说着,拿手去划拉林海特的脑袋上方,好像他头上长着隐形的天线一样,边划拉边说,“敏感大发了就是神经质你知不知道?”

一幕幕的往事,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掠过,林海特迟迟没按电梯按钮,直到隔壁两口子出去有事,见他拖了只大行李箱站在电梯门口,以为他要出差,就顺口问了句:“出差啊?”

林海特恍惚着“啊”了两声,点点头。

隔壁男主人按了电梯按钮,让拖着大行李箱子的林海特先进,其实,林海特心里很矛盾,一直在犹豫着是不是再回去找高程程谈谈,跟她解释解释,他卖车并非是针对她的恶意,而是迫于无奈,毕竟他肩承着整个家庭的日常开销,又没积蓄,不卖车,难道跟她要钱花吗?

可隔壁邻居彬彬有礼地等着他进电梯呢,只好进了,跟他们道了谢,电梯下行过程中,想等到了楼下,打一个转再上来。可隔壁两口子有修养得很,到了一楼,也是示意他先出电梯,随后,两人才出来。

林海特拖着巨大的行李箱站在一楼大厅,正犹豫着是不是回楼上去呢,就见隔壁邻居两口子正扶着单元门等他出去呢,再想想自己回去高程程也未必开门听他的解释,索性就拖着行李箱走了。

4

一路公交,离父母家越近,林海特的心情就越是沉甸甸的。在小区外停了脚步,仰头望着天空发了一会儿呆,就转身走了,拖着大行李箱回家,会吓着父母的,就在小区外面找家个体小旅馆,登记了入住,把行李箱放在床底下,想苏大云每天都要过去帮着保姆照顾高桥,他被高程程撵出来的事,想瞒是瞒不住的,等明天早晨苏大云从高程程嘴里听说了,肯定得更崩溃,就想回家先跟父母通声气,就起身回了。

苏大云和林建国正在看电视,因为老了,眼睛花了,看起书和报纸来都比较吃力,两口子就一起迷上电视剧了。听见门响,苏大云回头去看,见是林海特,也没在意,就眼睛回到电视屏幕上,手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他坐过来。

林海特坐下,什么也没说,和他们一起看电视,等他们追的剧播完了,苏大云才扭头看看他,问:“你这是特意回来陪我和你爸看电视的?”

林海特笑笑,“啊”了一声,想说他跟高程程闹别扭的事,可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就望着电视屏幕傻笑。苏大云就嗔怪地翻了他一个白眼,说:“你家电视多大啊,看起来也过瘾,咋还非跑回来看?”见林海特不语,就又追了一句,“咋?程程不让你看电视剧啊?”苏大云喜欢看电视剧,在林海特家帮保姆带高桥的时候,有时也会忍不住看几眼电视,高程程知道了,就不愿意,说孩子的视力在9岁之前没完全发育好,看电视看多了,会影响高桥视力的。把苏大云弄得怪不好意思的,倒好像自己是个只顾自己不顾孩子的自私奶奶,就分辩说她很少看,就高桥睡了的时候,她闲着无聊,看几眼。高程程就说,现在谁还看电视?好像看电视是土得让人笑掉牙的行为。

苏大云把话题扯一边去了,林海特就更难受,索性就直接点,说:“妈,我和程程吵架了。”

苏大云一愣,瞪他:“又为什么吵?”苏大云知道,自从林海特辞职,高程程就不是以前的高程程了,看林海特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有一次,高程程想吃草莓了,打电话让林海特买菜的时候别忘了捎两斤回家,林海特也买了,可高程程回家一看,嫌他买的草莓样子太丑,一个也没吃就塞垃圾桶里去了。把苏大云给心疼的啊,冬天的草莓,二十好几一斤,贵着呢,要不是高程程在一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真想扑上去把那包草莓从垃圾桶里拎出来。

林海特张了张嘴,想说我把车卖了,可一转念,在苏大云那儿,卖车和卖房子差不多,都是让生活逼到坎上的最后一折腾,就说:“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鸡毛蒜皮的破事。”

高程程的挑剔,苏大云是见识过的,就跟林建国抱怨,说早知道高程程这样,当初,打死她也不会让林海特娶她。林建国就笑,说当年高程程看上林海特那会儿,高兴得跟狗看见一泡热腾腾的屎一样的人是谁呢?苏大云就呸他,亏他也有脸说,嫁了他这没出息的男人,老婆上哪儿去有眼力?!

林海特本就郁闷得要命,见父母又要鸡毛蒜皮地戗戗,心里更堵了,起身说我走了。苏大云以为他只是和高程程吵了一架,出来透口气,也没多想,送到门口才说:“依我看啊,程程就是让你惯的。”

林海特想说不是,但知道说了不是,苏大云又得拽着他理论半天,就没说什么。苏大云当他是默认了,就又嘟囔了一句:“怪不得老话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嘟囔完了,又怕林海特真的回家和高程程使厉害,忙说,“话是这么说,你回家可别真打。”林海特说您放心吧,然后,又想到了明天早晨,就说:“妈,要是明天您去了,程程脸色不好看,您别放在心上。”

苏大云说:“放心吧,程程那张脸,我看也看了五六年了,只要你觉得这日子还能忍,妈这心里就是火烧连营了,脸上也憋得住。”

林海特“嗯”了一声,心里却很难过。苏大云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虽然穷是穷了点,但在是非上,从来不含糊,好,怎么都行,不好,怎么说都不行,也更不憋屈自己,可为了他,在高程程面前,她忍气吞声了五六年,太不易了,就轻声说了声:“妈,对不起啊。”

苏大云知道林海特心疼自己,眼睛也酸了,拍拍林海特的胳膊,说:“说别的都是假的,你赶紧混好了,给妈争口气。”

林海特点点头,转身,恋恋不舍地走了。在旅馆的小单人**辗转反侧了一夜,满脑子都是第二天早晨苏大云和高程程见面的情形,越想越是坐卧不安,天刚蒙蒙亮,就从**爬起来,顺着杭州路往东南方向跑,跑的路上,也不知自己究竟要干什么,只是觉得不安,好像一定要干点什么,才能把这不安给压制住了,八点的时候,就站在了他和高程程家小区的门口。找了家早点店,要了一碗豆浆一根油条,慢慢吃着,不一会儿,就看见苏大云骑着她浑身作响的破自行车来了,在小区门口,威武地跳下来,和门口的保安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小区。林海特就觉得嘴里的那口油条,像个拳头一样,塞住了嗓子眼,心也怦怦狂跳。

十几分钟后,苏大云又出来了,推着她的破自行车,一脸被欺负了的憋屈。她倚着自行车,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在阳光下眯着眼睛一个按键一个按键地戳,林海特就晓得她一定是在给自己打电话,就忙把手机掏出来,响铃第一声,就接了起来,叫了声“妈”。

苏大云问他在哪儿,林海特忙扯谎说在上班路上。苏大云生气地问:“我看桥桥看得不好?”林海特知道高程程肯定没给她好脸,就宽慰她说挺好啊。苏大云就说:“挺好干吗要送幼儿园?”林海特就明白了,这肯定是高程程不想让苏大云过来了的借口,就说桥桥也该上幼儿园了,送幼儿园能锻炼孩子的自理能力,也能学到东西。苏大云将信将疑,说那你昨晚咋不告诉我。

林海特说昨晚还没定。苏大云就又问,昨晚你们就是因为这吵架?林海特想了想,遂顺水推舟说差不多吧。苏大云就说真是的,这有什么好吵的?桥桥确实也该上幼儿园了,在家,她总是忍不住惯着他不说,关键是她和阿姨都没文化,也教不了他什么。说完,就挂了电话,推着自行车往前溜了两步,就跨上去走了,披了一背的晨曦,雄赳赳的。

林海特松了口气,知道高程程没跟母亲说吵架把他撵出家门的事,竟有点感激她,就给她发了个短信,说了声谢谢。放下手机,继续吃油条,也觉得自己有点犯贱。

中午,高程程给他打了一电话,说:“林海特,我想了一夜。”林海特“嗯”了一声,说:“我也一夜没睡。”顿了一会儿,又说,“谢谢你没把真相告诉我妈。”高程程声音很平和,说:“这是我的风格,最后的时刻保持风度。”

林海特心里一凛,下意识地叫了声程程。高程程说:“我还没说完。”对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林海特心里已是明了,再说话,嗓子莫名就喑哑了,说:“你说吧,我听着。”高程程说:“我们离婚吧。”林海特说:“必须吗?”高程程把“必须”两个字说得斩钉截铁。林海特说:“我们再各自冷静冷静好不好?”高程程说我已经冷静地想了半年多了。

“桥桥怎么办?”

高程程说:“跟着我。”

林海特半天没说话。

高程程说:“希望你尽快给我答复。”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林海特对高程程还是了解的,能把话说这份上,他们的婚姻已基本是没救了。一下午,心里乱糟糟的,想高桥,想父母,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想和高程程谈谈,让她再给自己半年时间,或许,他就东山再起了,下班后就直接回去了,到了楼下,才想起自己已没钥匙了,就按门铃,按了半天也没人应,遂想是不是高程程从可视门铃里看到是他,不给开门,就硬着头皮给她打电话,半天,才有人接,还是高桥接的。一听高桥的声音,林海特的心都酥了,柔声问:“桥桥你在哪里呀?”高桥说他们在去外公家的路上,然后问林海特什么时候来。林海特不忍心说自己不去,就说一会儿,一会儿爸爸就去了。挂了电话,就往公交车站去,还没到呢,手机又响了,是高程程,说和小孩子说话,没必要那么认真,林海特明白她这么说是不想让自己过去,就说:“程程,我们好好谈谈吧。”

高程程说:“谈什么?”

林海特说:“你再给我半年时间。”

高程程就笑,带了些奚落的味道,问:“为什么?”好像林海特之所以这么低声下气地求她,是因为还有半年时间他还需要有人养活一样。林海特就什么也不想说了。

高程程没好气地说我问你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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