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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第4页)

林海特沉默了一会儿,说:“不为什么,如果你真想离,我答应你。”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高程程原以为林海特会求她的,并做好了好好享受他的恳求并奚落他的准备,没想到林海特这么利落,心里就恨恨的。遂把电话又打了回去,冷冷说:“明天上午十点,区民政局门口见。”

高程程这么说,有置气的成分。林海特知道,但更知道,就算他不答应,就算他明天上午不去,也不过是百无一用的拖延而已,还不如利索点,快刀斩乱麻,就简短地说了“好”,挂了手机,回了小旅馆,躺在**,望着满是可疑黑点点的天花板,脑子乱得理不出一点头绪,就打电话问俞大风忙什么呢,俞大风说忙心烦。林海特就说:“那我们两个心烦的人喝一杯怎么样?”

俞大风说好,这几天一直想找他咨询点事呢,没腾出空。

约好了喝酒的地方,林海特就去了,要了一打酒,慢慢喝着等俞大风,一瓶啤酒见了底,俞大风才进来,灰着一张脸,跟林海特打了声招呼,就启开了一瓶啤酒,喝汽水似的咕嘟咕嘟喝了,才两眼灰灰地看着林海特,说:“海特,我完了。”

林海特让他吓了一跳,说:“活蹦乱跳的,别危言耸听。”

俞大风说真的,然后,就滔滔不绝,说这两年他们一直和一政府部门联合搞有偿电视专题片呢,在电视广告也普遍不景气的情况下,他们做得还算不错,今年就加大了时段投资力度,不仅把时段延长了,还往黄金时段靠了靠,光是买断时段,就投进去了五千万。

林海特说:“业务越做越大,这不挺好嘛,怎么会完了?”

俞大风说:“完了的事,马上就说到了。”又开了一瓶酒,喝了一大口才说,“牵头跟我们搞合作的黄主任出问题了,正接受组织调查,揽业务的红头文件不能用了,所有的业务都停了。”俞大风带着哭腔说:“五千万啊,海特,我光买时段就投进去了五千万,一毛钱的收益也没见着就这么完了。”

林海特知道,民营公司和政府部门合作,一旦牵头的领导出了问题,不要说合作的项目会黄,不把民营公司牵扯进去,就已经是万幸了。就问俞大风这五千万付了没。俞大风说是时段买断,不是和电视台合作分成,买断费用一旦签合同就必须全部付出去的。现在除了担心血本无归,他最担心的是黄主任出事会不会把他和柯栗牵扯进去。

林海特说:“这要看情节严不严重。”

俞大风就不安了起来,眼神惶惶的,闷着头在那儿一口一口地抿酒,一看这情形,林海特知道,自己的事,就没必要说了,因为说了俞大风也没心思听。喝完一打啤酒,俞大风还想要,被林海特拦住了,说差不多就行了,俞大风这才突然想起来似的,问他怎么有心情约他喝酒。

林海特沉吟了一下,说没什么,就是想找人说说话。俞大风问:“是不是遇上事了?”林海特“嗯”了一声,笑着说算了,今天就不说了。俞大风说:“别,你都穷得站在马路边吃包子了,还能请我喝酒,一定不是小事。”

林海特犹豫了一下,说:“大风,我可能要离婚。”

俞大风很吃惊,瞪着眼看了他一会儿,问:“外面有人了?”

林海特说:“想什么呢?”就想起了俞大风和田宝的事,觉得他过分,就问他和田宝到底是什么关系。俞大风说能什么关系,朋友,她女的,我男的,异性朋友。林海特知道他这么说完全是敷衍,只是眼下他也顾不上管那么多了,就说:“你收敛点吧,以小茼的脾气,她要知道了分跟你离不可。”

俞大风说:“哥们,咱不说这茬行不行?”

林海特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俞大风说:“哥们,我可跟你说啊,就我和田宝那点破事,小茼要知道了,我百分百怀疑你。”

“怀疑我什么?”

“怀疑你对我们家小茼贼心不死,故意搞破坏。”

“你出轨都出去十万八千里了,还我们家小茼呢,这么说你亏不亏心?”林海特没好气说。

“哎,咱说你,说你。”俞大风装一本正经的,盯着他的眼睛说:”既然你没问题,那就是高程程外面有人了?”

“要离婚就一定得是谁出轨了啊?”林海特突然觉得没意思,和俞大风这号人谈感情,就跟鸟要跟鱼谈飞翔感受一样不可理喻。

俞大风耸耸肩膀,说:“外面没人离什么婚?一个人单挑爽啊?”林海特无奈地看着俞大风,说:“我们是因为生活理念不同而离婚。”

俞大风摆摆手,说:“这理由高深了点。”又问,“是谁要离的?”

林海特说高程程,苦笑了一下:“或许我和她从根本上就不应该在一起。”

林海特说:“人和人不一样。”

俞大风把胳膊搭他肩上,专注地看了他一会儿,隆重认真地叫了一声林海特同学,说:“你果然高中没毕业,有一颗热烘烘的少年心呐。”

“如果你认为这种说法是奚落的话,那么我认为这是表扬。”林海特分别点点自己和俞大风的鼻子:“这就是你和我的不一样。”

俞大风就笑,豺狗似的,笑得肩一耸一耸的,手指在空气中一点一点地说:“海特,我突然发现,你和陈小茼真像,你们才是志同道合的一类人。”

要离婚了,林海特本就难受得五味杂陈,俞大风又这么说,林海特就觉得自己新伤刚负旧伤又遭重创,就定定看了俞大风一会儿,抓起手包走了。俞大风在身后喊:“哎——!海特,把账结了,我已经不是从前了,欠了一屁股债都不知该往哪儿躲呢。”

林海特路过吧台时,把账结了,走到街上,风一吹,酒劲上来了,望着城市的夜空,月亮苍茫茫地挂在天上,就像他此刻的心情,苍茫茫中,不知该去向何方,也没乘车,一路溜达回小旅馆,躺在**,想关于离婚的事,到底该怎么和父母开口?觉得自己是有罪不能赎的罪人,可不离怎么办?死缠烂打地纠缠?苦口婆心去求她?他没有那么多甜言蜜语可以说,也说不出口,就算说得出口,高程程也不会听。她是个理性的人,在任何时候都拎得清自己的人生,该往哪个方向走,一旦决定了,就会全力执行。黑黢黢的夜,一直胡思乱想到天亮,早晨刷牙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林秋红的,说昨晚高程程回去了,听说他们要离婚,是不是真的?

林海特说是真的。林秋红就急了,说:“她说离你就离啊?”林海特说:“我了解程程,既然说了,基本就没挽回的余地了。”林秋红问:“你爸妈知道了没?”林海特说:“不知道,等离完了再说吧,要不然,我妈肯定又去找程程,又哭又求的,她都这么大年纪了,我不想让她为了我再去伤自尊了,何况也没意义。”

林秋红“嗯”了一声。说昨晚高程程回来,控诉他控诉了一晚上,一副这婚非离不可的架势。

走到这一步,林海特对离婚本身倒不怕了,只怕离婚后遗症会波及到身边亲人。譬如,高程程自己应付不了日常生活,离婚后肯定会带着孩子回娘家住,非常有可能把对他的愤恨转嫁大林秋红身上;还有,苏大云带了三年高桥,祖孙感情很深,离婚以后,她见不着高桥,肯定会想,也肯定会去看高桥,就高程程对她的排斥,十有八九是不会让她见的,可苏大云又是个自尊心超强的倔人,一旦高程程不让看,矛盾肯定会升级……这么一想,林海特的脑袋,就疼得像被人拿砂布一遍遍地打磨。上午,打电话请假说家里有事,按高程程说的时间,去了民政局。果不出他所料,高程程已经到了。来的路上,林海特就想过,哪怕他没迟到,高程程也一定会在的,因为她要的就是这范儿:是我不要你林海特了,我都迫不及待要离婚了……

接电话时,高程程一抬眼便看见了他,也没说什么,挂断电话,推开车门下来,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上台阶往民政局去,步子挺快的,好像身后有危险追着一样。

进了民政局,都是高程程在忙,说要离婚,领了两份表格,把其中一份递给林海特,自己找了一张桌子埋头填,林海特也一笔一画填好了,填到夫妻共同财产一栏时,就见高程程抬眼,也不看他,只是紧紧地盯着他的笔尖,他落笔,写下了一个无字,高程程的目光,就收了回去。

填完表,就是各自照相,整个过程,机械而又沉默。从民政局出来,高程程说我家还有你的东西,改天你去收拾吧。林海特说好。高程程就快步走了,好像林海特是个瘟疫之身,和他在一起多待一会儿就会被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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