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凌忽而话锋一转,猝不及防道:“公主那日早膳,吃了什么?”
“虾饺。”
话音一落,夏露又连忙改口:“奴婢记错了,是花卷。”
闻之,晏凌眉头几不可见地动了动,萧凤卿亦是若有所思。
晏凌开门见山:“你说公主从不和外男接触,可经由本妃查明,玉华公主并非完璧。”
“什么?”夏露眼瞳骤缩,眼底的错愕一闪而过:“怎么可能?”
不等晏凌接腔,夏露兀自摇头否定:“不,这不可能,她……公主并非那种**的女子,王妃,您一定是弄错了!”
夏露急切要求:“王妃,事关公主清节,你可不能信口开河啊!”
晏凌盯着夏露的双眼:“夏露姑娘,玉华公主的尸体我验得一清二楚,就算找稳婆也是一样。我再问你,玉华公主在西秦真的没有心上人吗?”
“我……”夏露被晏凌眸底的冷色所摄,她失神了片刻,脸上掠过极其复杂的情绪,喃喃:“奴婢……奴婢相信公主的清白,不过事到如今,奴婢也无法妄言了。”
她神情彷徨,俨然是不尽不实的样子。
“既如此,”晏凌温婉笑笑:“你先回去歇着吧,我瞧你身体还没大好,可别又病了,公主的案子还需要你出力。”
夏露语声悲戚:“王妃有何差遣尽管示下,公主实在是太可怜了。”
晏凌又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公主在西秦尊荣无限,她嫁衣绣鞋的用料应该都是非常精贵的吧?”
夏露略略一愣,轻叹:“是的,公主的衣料与鞋面全用了芙蓉锻,大半儿嫁妆都是帝后私库所出。”
芙蓉锻,是番邦日照国的国宝,一尺千金,且量少,有金银亦买不到。
换而言之,玉华公主身上的行头再无第二份。
晏凌若无其事地笑笑:“曾少卿,本妃问完了,你好生安置这两位姑娘。”
曾一鸣颔首,先行离开。
……
大厅内陷入了短促的沉默,晏凌思绪万千,下意识抬手去端茶碗,结果,不偏不倚搭上了另一只手的手背。
“王妃,这是我的茶。”萧凤卿反手握住晏凌的柔夷,送到自己唇边吻了吻:“你又在伤脑筋了,别皱眉,这样老得快。”
晏凌瞥着萧凤卿,他歪头瞅她,面如皓月,双眸似晨星闪耀,微湿的薄唇色泽鲜艳,头上再长一双毛茸茸的耳朵,就能化身摇头摆尾的狐狸精。
这厮……又在用色相惑人。
晏凌定定神,欲抽手,萧凤卿扣着不放,她索性随他去了。
“你那日在哪里碰到睿王的?他有什么异状?”
“就十里坡附近。”
晏凌偏头:“他真的肚子痛?”
“呵,我那个二皇兄素来爱颜面,挺能硬撑的,我那天见他的时候,他脸色的确不太好看,走路也虚浮无力。”萧凤卿把玩晏凌的手指,猛地记起一事:“不过我们走到城门五里外的时候,二皇兄突然不药而愈了,所以二皇兄在御街才能那么生龙活虎。”
晏凌心念电转,她和萧凤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泻药!”
毋庸置疑,有人给睿王下泻药,因此,时间才能掐得恁般巧,睿王解决闹肚子的空隙恰好玉华公主就被杀了?
可是……
晏凌缓缓摇头:“玉华公主是辰时被害的,这说不通啊。”
萧凤卿拧眉思索片晌,冷不丁道:“难道有两个玉华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