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定是那样的结果,希望场景是在陆地别墅的主卧。
但这都是后话,当务之急是病人需要休息。
他收起胡思乱想,笑眯眯地站起来挪开那部正与“情敌”互发消息的手机,俯身撑住胳膊,将人局限在自己眼前。
目光相接,柳烬发现身下的人露出罕见的茫然,这副样子只在四年前见过。
还不等他细细描摹眉眼,小气的老板便及时收敛再度恢复如常,并且不动声色地错开眼。
只看着我就好。
不行,这想法太真实太自私放在这个情景并不适合。为此,他选择用嘴唇轻贴对方手背,努力克制住自己得寸进尺的心,展现出绅士一面,率先结束这场实力悬殊的对话。
“nighty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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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色浓郁,皎洁月光洒落满地,病房里彻底陷入安静,旁边原本兴致勃勃好奇研究金发哥哥为什么盯着宋老板睡觉的样子看个不停的孩子,也进入了更甜美的梦境。
有研究表明,生病的人容易在意识深浅中反复横跳。
宋不周睡眠质量本就不高,第二次朦胧的醒过来已经不知道具体时间,发过汗后浑身发软,只觉得左手更明显沉到抬不起来。睁眼才看到是原来是金毛像只缺乏安全感的小狗一样乖巧趴在床边,爪子牢牢牵着自己。
……
据观察,这是两人之前同床而眠时柳烬养成的小习惯,说到底还是怪自己。
他尝试性动了动手指,见这家伙人还未醒,双手倒是几乎没有停顿地攥得更紧了之后索性躺平放弃。
对于不喜欢肢体接触的人,这种情况每周末经历一次已是足够。可连续两天晚上面对缠人的金毛,身心除了疲惫还是疲惫,自然而然的对话已经让伪装的冷漠面目全非,更何况,甚至意料之外地产生会一直如此持续下去的错觉。
这很危险。
从陆地到塞佛岛的中心医院,小岛上天然形成无数石阶,他完全不清楚一路上最短时间需要多久。或许下次询问秦恒自己昏睡的时长才能大概计算出数值,肯定不短。
“浪费时间,傻不傻啊。”
四年前,新一轮的烟花过分刺眼,他对面前的人说出这句话后便以最快的速度挪开眼神,转身拖着湿重鞋裤踉跄着回到书店里。
半分钟不到,柳烬双手捧着老旧易撬的锁头站在一层楼梯口,表情像是明知故犯后迟来的示弱。显然,这个成天被粉丝以“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吗,除了娶我”评价的男人不负众望,连“溜门”都十分精通。宋不周身体欠佳,头重脚轻,戳人的话没能及时说出口,反倒让狼崽钻了空子将自己横抱至床上。
被子里的确比海水温暖,险些沦为无机体的人冒出这个想法。
“等、等一下!”他濒临沉溺,多亏带着潮汐凉意的衣服帮助他抓住最后一丝理智,整个人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宋不周。”
柳烬轻叹后的一字一顿仍然温柔,行动却不容抗拒,胳膊环住肩膀将人直接按回枕头里,随后在交换呼吸的咫尺距离中与精神不济、失神又困惑的神色相对。
再怎么着急,他也无法对身下的人冷脸,甚至禁不住弯起眉眼笑了笑,平时或许已经展开厮磨亲咬,可现在他却选择单手蒙住看过来的眼睛,像妖精施术般发出轻声诱哄的旋律。
这场力量悬殊的僵持以身下人浸入睡梦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