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调解好你自己的事情吧,当心现任变前任。”
“变就变呗,他哪比得上你重要。”
夏洛说得漫不经心,宋不周也习惯性不往心里去,站起来熟练地拍了张照片,有帆船有灯塔美如画,无需调色加工就已经清新脱俗到能让人从早看到晚都不嫌无聊。就这样一直愣神到摩天轮又转过八分之一弧线,与地面的距离更远些时,他不受控制地回头向下瞥了一眼。
暂时只能看到反射阳光刺眼的白顶。
估计等接近最高点才有机会看到里面的那位,然后不管发生何种沟通或视线交错,下降过程中又会像无事发生般恢复成个人空间。
从未感受过摩天轮是这么懂分寸的游乐设施。
白顶亮上加亮,都快惹得人无法聚焦让他不得不挪开眼睛,结果转头避无可避看到自己的影子映在玻璃面上。瘦弱单薄,面无表情,随着光线偏移那股不开心的情绪也就越清楚——这很正常,不会有人希望愉快旅程出现瑕疵,哪怕终点是死亡。
但很可惜,生活充满不确定性,事情往往不尽如人愿。
宋不周对此深有体会,甚至能逻辑自洽:也是,被看作厄气缠身的人,最后的时光又怎么可能一帆风顺呢。
对面的人察觉到安静异常,“喂”了好几声,问怎么不说话。
他方才回过神,后退半步。
“没事,在反思我这个恐高症为什么要坐上来。”
夏洛松口气,继续嬉皮笑脸:“那你别低头,乖乖等落地。”
宋不周边在心里转了两圈“别低头”边扶着中央支柱慢慢坐下,手里闲着没事把围巾解开重新多绕一圈,全身上下被人用美拉德的颜色搭配,逆光看去更像是跳过了夏天直接入秋。他倒真有些伤春悲秋地叹气,向后面瞥了一眼:“等过了最高点再说吧。”
“怎么?你信那个传说啊?”夏洛莫名其妙,觉得两人分开坐应该没心思整那些浪漫仪式,况且宋老板也不会那么幼稚。
“什么传说?”
“在摩天轮最高点许下心愿就会实现啊。”
“……”
“估计是假的,”宋不周兴趣缺缺,望着对面已经自上而下运转的空格子,“这里生意非常萧条。”
经过的时候以为已经暂停营业了,可满脸笑容的工作人员站在检票口热情挥手,嘴里叽里咕噜说着诱人的“今日免费”的话。眼看和热闹的市集、花里胡哨的赌场相比,只有这里能短暂独处整理思路,于是就头铁地来了。
这次轮到夏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