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就是此人给郡主投毒。”暗一垂着头,脚边跪趴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时久皱眉,便看见暗一踹了一脚那个男人,冷声道:“程建,还不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到底是谁指使的你!”
那名叫程建的男人被踹得闷哼一声,艰难地抬起血肉模糊的脸,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又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晏迟封的眼神冰冷如刀,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整个院落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程建在他的注视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猛地抬起颤抖的手指,指向了一个方向——
正是刚刚赶到的时久!
“是……是他!是十九大人!”程建的声音带着濒死的绝望,“是……是他给小的毒药,让小的找机会下在郡主的糕点里!他说……说事成之后,许我黄金百两,送我离开京城!”
轰——
如同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时久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指控……指向了他?
怎么可能?他根本不认识这个程建!
他下意识地看向晏迟封,对上的是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翻涌着骇人风暴的眸子。
“不是我!”时久脱口而出:“王爷!属下从未做过此事!属下根本不认识此人!”
他怎么可能伤害郡主。
暗一看了眼时久,有些不忍,却不得不道:“属下已查实,程建是厨房负责采买的下人,这是他身上搜出来的银票,正是京城升南钱庄所出,而昨日有人见到十九与他曾在后院僻静处交谈。”
郡主中的毒是来自于齐国。
升南钱庄又是齐国人开的。
暗一想要说的话不言而喻。
晏迟封揉着眉心,声音低沉沙哑:“来人,将这奴才拖出去,乱棍打死。”
“王爷?!”
暗一都忍不住惊愕抬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审不问,不查证对峙,直接打死了指控者?这等于亲手掐断了最直接的线索!
程建更是惊恐地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发出求饶,就被两名如狼似虎的侍卫堵住嘴,粗暴地拖了下去。
远处很快传来沉闷的棍棒声和模糊的惨嚎,随即戛然而止。
“你呢?”
晏迟封盯着时久:“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时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想解释,想说他销毁了毒药,想说他根本不认识程建,想说这是陷害!
可他能怎么说?
说出影一?那等于之前所有的忠诚表现都会化为泡影。
不说?那这“铁证如山”的指控,他又如何洗清?
“属下……冤枉。”
他只能如此苍白无力的辩白。
“押下去。”
晏迟封闭上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冰冷的决绝,“关入地牢,严加看管!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两名侍卫上前,毫不留情地架住了时久的双臂。
……
地牢的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