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时久要回去这件事情,她倒是没发表什么意见。
只道:“你要是不放心,你就跟着去。我陪你?”
阿玉:“笑话。我不放心什么?”
她对时久道:“好言难劝该死鬼,赶紧滚。”
这话说得极其难听,迟令则脸色都变了。
时久却没什么表情,低声道:“多谢姨母救治之恩。”
阿玉冷笑:“谁是你姨母?我可不认你是……”
“好了!”
眼看越说越离谱,迟令则忙道:“少说两句。”
阿玉身形几不可查地一顿,没再说话,转身便走,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冷风。
迟令则叹了口气,上前拉着时久的手,眼圈微红:“小久,回去了一定要好好调理,按时用药。若……若有机会,再来看看姨母。”
时久心中微暖,点了点头:“劳姨母挂心。”
启程当日,天色微蒙。
马车已在迟府门外等候。
即将登上马车时,一道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布包。
“拿着。”阿玉将布包丢给时久,动作依旧算不上温柔,“里面是压制寒毒的药丸和一份温养的方子。回到大梁,找个靠谱的大夫,照着方子调理,虽不能根除,至少能让你多活些时日,少受点罪。”
她顿了顿,隔着帷帽,目光似乎落在时久苍白的脸上,语气生硬地补充了一句:“……别死得太难看了,给你母妃丢人。”
自从时久来到这里,很少听见他们提起母妃。
若说他们不在意母妃,可偏偏对他又很好。
时久微怔,心头酸涩,郑重道:“多谢……小姨母。”
阿玉似乎哼了一声,没再理会,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
迟令则和谢苏站在府门口相送。谢苏依旧白纱覆面,只是微微颔首。
马车缓缓启动,驶离迟府。
车厢内,时久靠着软垫,望着窗外逐渐远去的迟府大门,心中五味杂陈。
“舍不得了?”
晏迟封失笑:“之前是谁说自己不在意的?”
时久脸上一红:“王爷……”
“行了,不逗你,他们对你好,你舍不得也是人之常情。”
时久重视感情这事,他又不是不知道。
马车一路向北,又是一个月,终于又回到了大梁。
远远的,时久便看见一个红色身影站在燕王府前。
“哥!”
晏明珠看起来已经大好,像一只花蝴蝶一样朝着晏迟封扑过来。
晏迟封下意识松开抱住时久的手,揽住她道:“多大人了,还这么毛躁。”
他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晏明珠,心里松了口气。
当年没有救下父王一直是他心中的遗憾,好在这一次,他保住了明珠。
“我哪里毛躁了嘛。人家是想你了。”晏明珠言笑殷殷,注意到一边的时久,惊讶道:“九……”
她在宫里见过时久,却不知道时久如今成了燕王府的暗卫。
如今看见被一堆人好奇去了哪里的九皇子就这么堂而皇之出现在燕王府,晏明珠只觉得欲言又止。
“陀草是用他的血保存的。”晏迟封忽然道:“明珠,你该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