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米小说网

千米小说网>论语别裁怎么读 > 雍也第六(第3页)

雍也第六(第3页)

今译孔子说:“懂得它的人不如爱好它的人,爱好它的人不如以它为乐的人。”

张居正讲评知之,是知此道。好之,是好此道。乐之,是乐此道。孔子说:“人之造道,有浅深之不同,然必到那至极的去处,乃为有得。彼不知道者,固不足言,若能识其为当然不易之理,而不可以不求,是固胜于不知者矣!然这只是心里晓得,未能实用其力也,不如好之者,悦其义理而爱慕之深,玩其旨趣,而求为之力,然后可以进于道也。岂徒知者之可比乎?所以说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夫好固胜于知,然这才是用力进修,未能实有诸已也。不如乐之者融会于心,而充然自得,全体于身,而浩然自适,然后乃为学之成也。岂徒好者之可比乎!所以说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夫是三者以地位言,则知不如好,好不如乐。以工夫言,则乐原于好,好原于知。盖非知则见道不明,非好则求道不切,非乐则体道不深。其节次亦有不可紊者。学者诚能逐渐用功,而又深造不已,则斯道之极,可驯至矣!此圣人勉人之意也。

原文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

今译孔子说:“对具有中等以上才智的人,能够讲较为高深的学问,对具有中等以下才智的人不可以讲。”

张居正讲评中人,是中等的人。语,是告语。上,是上等精微的道理。孔子说:“凡人资质有高下,学问有深浅。教人者,要看他力量如何?若是中等以上的人,其资禀既不凡,功夫又精熟,已是有上达之机了。然后告以精微的道理,则言者适当其可,而听者不苦其难,就似登山的一般,将到高处,才说与高处的景象,便理会得,所以说可以语上也。若是中等以下的人,资质既是寻常,功夫又未积累,但当就其力之所及而引进之。若遽告以精微的道理,不惟强其所不能,亦终茫然而无得,就似行路的一般,才在近处,便说与远处的路途,如何知道,所以说不可以语上也。”然则君子之教,但当因人而施,岂可躐等而进乎!然此为施教者言耳。若学者之学,又当自加勉励,盖奋发勇往,则下学皆可以上达。因循怠惰,则中人亦流于下愚,是在人立志何如耳。孔子他日告鲁君说,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此又进学者所当加意也。

原文樊迟问知。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问仁,曰:“仁者先难而后获,可谓仁矣。”

今译樊迟向孔子请教,怎样才算聪明呢?孔子说:“专心致力于使民众趋于义,虽然供奉鬼神却远离它们,这样就可称得上明智了。”樊迟又问怎样才算仁,孔子说:“仁的人总是先于他人做难事而后于他人收获,这就可以说是仁了。”

张居正讲评樊迟,是孔子弟子。务,是专用其力的意思。民义,是人所当为的道理。难,是切己难尽的工夫。获字,解做得字。樊迟问于孔子说:“如何叫做智。”孔子答说:“所谓智者,见理之明而已。盖人生日用,自有当为的道理。若鬼神之福善祸**,虽与人事相为感通,然其事则幽昧而难知者也。不可知而谄事以求之,惑之甚矣。今惟用力于人道之所宜,凡伦理所当尽,职分所当为者,一一着实去做。至于鬼神,则惟敬以事之而已,却不去亵近,而谄渎祷祀以求福也。这是他心有定见,故祸福之说不足以动其念,幽远之事不足以眩其明,岂不可谓之智乎?”樊迟又问:“如何叫做仁。”孔子答说:“所谓仁者,存心之公而已。盖为人之道,本是难尽,若为之而有所得,虽功效相因,理之自然,然不可有心以预期之也。有心以期之,则涉于私矣。今惟先其事之所难,凡身心之所切,性分之所关者,只管上紧去做。至于后来的效验,则惟俟其自至而已,却不去计较,而有意以期必之也。这是他心有定守,故能纯乎正谊明道之公,而绝无计功谋利之念,岂不可谓之仁乎。”按夫子此言,虽是分言仁智,其实只是一理,盖媚神之念,即是望效之心。先难之功,即是务民之义,人能用力于人道之所难,而祸福得失,皆置之于不计,则仁智之道,兼体而不遗矣。此又学者之所当知。

原文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

今译孔子说:“明理的人喜好水,仁德的人喜好山。智慧的人生性活泼,仁德的人生性沉静。明理的人生活有趣味,仁德的人长寿。”

张居正讲评知者,是明理的人。乐,是喜好。仁者,是全德的人。孔子说:“天下有明智之人,有仁德之人。人品不同,则其性情亦异。大凡知者之所喜好,常在于水,仁者之所喜好,常在于山。盖知者于天下之理,见得明白,其圆融活泼,无一些凝滞,就似水之流动一般,此其所以乐水也。仁者于吾心之德养得纯粹,其端凝厚重,不可摇夺,就似山之镇静一般,此其所以乐山也。夫人惟心有拘系,所以多忧。知者既流动不拘,则胸次宽弘,遇事便能摆脱。凡世间可忧之事,皆不足以累之矣!岂不乐乎!人惟嗜欲无节,所以损寿。仁者既安静寡欲,则精神完固,足以养寿命之源。凡伐性丧生之事,皆不足以挠之矣!岂不寿乎?”夫人情莫不欲乐,亦莫不欲寿,而惟有知仁之德者,为能得之,则反身修德之功,人当知所以自勉矣!

原文子曰:“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

今译孔子说:“把齐国一改观,能够达到鲁国的水平;把鲁国一改观,能够臻于先王之道了。”

张居正讲评齐、鲁是二国名。变,是变易而作新之。道,是先王文武之治道。孔子说:“我周初有天下,封太公于齐,封周公于鲁。二国皆被圣人之治,其政教风俗固纯然文武之盛也。至于今日,则齐、鲁皆与旧时不同,然齐经桓公霸政之后,其习俗相传,遂急功利,喜夸诈,而太公之治已**然无存。鲁则无所变更,至今犹知重礼教,崇信义,而周公之遗风尚在,但人亡政息,不能无废坠耳。若齐之君臣,能变其政而作新之,则仅可如今日之鲁,盖功利既革,方可望于礼教,夸作既去,方可望于信义,而文武之盛,固难以遽复也。若鲁之君臣能变其政而作新之,则便可至于先王之道。盖礼教信义莫非先王之旧,但修举其废坠则纪纲制度焕然维新,而文武之盛可复见于今日矣!所以说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耶!”此可见夫子经纶的次第,使二国能用之,则虽至道有难易,而一变再变之余,治功无不成者,惜乎其不能也。

原文子曰:“觚不觚,觚哉!觚哉!”

今译孔子说:“觚不像个觚,还能算是觚吗?还能算是觚吗?”

张居正讲评觚,是木简。古时未有纸札,唯削木为数方,书字其上。用以记事,以其器有棱角,故谓之觚。觚哉!觚哉!言不得为觚也。孔子发叹说道:“天下的事物有其实,乃可以称其名,如器之所以名为觚者,本内其有棱角故名为觚也。若为觚而去其棱角,则失其觚之本制矣!既失其制,则名虽存而实已废,尚得谓之觚哉!尚得谓之觚哉!”然圣人之意,非为一觚,盖见世之有名无实者多因感于觚而发叹也。故君尽君道,而后可以为君,臣尽臣道,而后可以为臣,不然亦皆觚而不觚者也。若其所关系则又岂特一器之小而已哉!

原文宰我问曰:“仁者,虽告之曰:‘井有仁焉。’其从之也?”子曰:“何为其然也?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

今译宰予问道:“若对仁德的人说:‘井里掉下一位仁人啊!’他会跟着下去吗?”孔子说:“为什么要那样呢?君子可以想法营救,但不可自己身陷其中;君子可以被欺蒙,但不可受愚弄。”

张居正讲评宰我,是孔子弟子宰予。井有仁的仁字,当作人物的人字。从,是随。逝,是往救。陷,是陷溺。欺,是欺诳。罔,是诬罔。宰我有志于仁,而不知为仁之道,乃问于孔子说:“仁者既以爱人为心,则闻人有难便当往救,虽是人告他说,有人溺于井中,亦当随之入井而救之乎?不救,则无恻隐之心;救之,则有沉溺之患。然则为仁岂不难哉!”孔子答说:“仁者虽切于救人,然必己身得生而后可以救人之死,若从人入井,则无益于彼,而先丧其身,愚亦甚矣!仁者何为而若此乎?大凡仁人君子闻人有难,便有恻然哀怜之心,使之奔走而往救则可,若使之入井而自陷其身则不可。盖凡事自有个道理须要斟酌,若是理之所有的,人虽欺诳他,也要信了。若是理所必无的,人虽欲诬罔而使之轻信,岂可得乎?然则井中有人,理之所有也,故可使之往救;入井救人,理所必无也,故不可使之陷溺。子欲为仁,亦详审于轻重缓急之间而已。”盖利济兼爱者,仁之心也。揆度事理者,智之事也。有智以行仁,而后仁为无蔽,宰我忧为仁之陷害,其不智可知,故孔子晓之如此。

原文子曰:“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

今译孔子说:“君子广泛地学习文化典籍,用礼仪来约束自己,这样就不会叛离大道了。”

张居正讲评博,是广。文,是《诗》、《书》六艺之文。约字,解做要字,是敛束的意思。礼,是天理之节文。畔字,解做背字。孔子说:“君子之学,将以求道也。然道散于万变,而文则所以载之,使非博之以文,则闻见浅陋,而不能旁通。道本于身心,而礼则所以检之。若徒博而不能约之以礼,则工夫汗漫而无所归宿,便与这道理相背了。所以君子之学,务要旁搜远览,几天地民物之理,《诗》、《书》六艺之文,一一去讲习讨论,以广吾之闻见,这是博学于文。然又不徒务博而已,必收敛约束,举凡视听言动之间,都守着天理之节文,不敢少有放肆,这是约之以礼。夫博学于文,则闻见日多,既不病于孤陋;约之以礼,则身心有据,又不涉于支离。如此用工,虽未必便能与道为一,然由此进之,则亦可以至于道矣!何相背之有乎?”圣人示人为学之方莫切于此。若就君道上说,则凡亲贤纳谏,读书穷理,即是博文的工夫,以其所闻所见者,而检束其身心,体验于政事,即是约礼的工夫。人主务此,则二帝三王之治可几而至矣!

今译孔子去拜见南子,对此子路很不高兴。孔子对他发誓道:“倘若我这种行为不合于礼的话,老天会谴责我的!老天会谴责我的!”

张居正讲评南子,是卫灵公的夫人。矢字,解做誓字。否,是不合道理。厌,是弃绝。昔孔子曾到卫国,卫君之夫人有南子者,素知尊敬孔子之道德,要与相见。孔子辞谢不得已而见之。盖古人仕于其国,有见小君之礼。南子据礼以求见,故孔子不轻绝之,圣人所为,无一而非礼之所在也。子路不知此义,只说南子是个**的人,不该见他,心里不说。孔子也不明言其意,但出誓言以告之说:“凡人立身行事,须是依着道理,不愧于天,则天必佑之。若使我之所为不合于礼,不由于道,有一毫得罪于天,天必将弃绝我矣!天必将弃绝我矣!”重言之者,欲使子路笃信乎此,而深思以得之也。盖孔子道大德宏,不为己甚,故其待南子者如此。至于灵公问陈,则明日遂行。孔子岂屈己以徇人者哉!合而观之,可以知圣人之心矣!

原文子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

今译孔子说:“中庸作为一种道德,应是最高的标准了吧!而在民众中少见这一道德已经很久了。”

张居正讲评中,是无过不及。庸,是平常。人所同得的道理,叫做德。至,是极至。鲜,是少。孔子说:“天下之事但有一毫太过,便可减损。有一毫不及,便可增益,都不是至善的道理。惟是中庸之为德,本于天命人心之正,而不离乎民生日用之常。既不偏于太过,亦不偏于不及,而其理经久可行,乃是至精至粹,尽善尽美的道理,岂非极至而无以加者乎!然这道理是人人之所同得,亦人人之所当行。自古圣贤所以治世修身都不外此。但如今的人,或拘于气禀之偏,或安于习俗之敝,贤智的,则失之太过,而不能裁抑以合乎中。愚不肖的,则终于不及,而不能黾勉以求其至,少有此德者,亦已久矣。”孔子深有感于世道之衰,故叹之如此。

原文子贡曰:“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先圣乎!尧舜其犹病诸!”

今译子贡说:“假如有个君王广泛对民施恩泽,又能赈济大众,如何啊?可否称得上仁?”孔子说:“不但称得上仁,简直算得上是圣人啦!尧舜他们尚且还未能做到呢。”

张居正讲评博,是广施,是施恩于人。济众,是济度众人,使各得其所。何事,是说不止如此。病,是心里不足的意思。子贡未得为仁之方,而徒志于高远,乃问于孔子说:“吾闻无所不爱之谓仁。如有人焉,广施恩惠于天下之民,能使万民之众,各得其所,而无有不济,这等为人,夫子以为何如,亦可以谓之仁矣乎?”孔子答说:“仁者之心无穷,而分量亦有限。如必博施而济众则岂止于仁而已。必是圣人全体仁道而造其极者,然后能之乎。然圣如尧、舜可谓至矣!而尧、舜之治天下,犹有下民其咨之叹,黎民阻饥之忧,其心歉然常若有所不足也。况他人乎!”夫圣人且以为难,而子以是求仁,失之远矣!

今译“至于说仁,那不过是自己想有作为,也让别人有所作为;自己想飞黄腾达,也让别人飞黄腾达。”

张居正讲评立,是成立。达,是通达。孔子告子贡说:“汝以博施济众为仁。只为未识仁体故耳。夫所谓仁者,只是纯乎天理之公,而无私欲之间,看得天下的人,就如自己一般,疾痛痾痒,都有相关的意思。如自己要成立,便不忍他人之颠危,必思以扶持调护,使之同归于成立而后已。自己要通达,便不忍他人之穷困,必思以开导引掖,使之同归于通达而后已。”这等立心就是天下一家,万物一体的气象,虽不必遍物而爱之,而本体己具,则功用在其中矣。此乃所以为仁,而非博施济众之谓也。

原文“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

今译“能够将心比心,推己及人,这就可以说是实行仁道的方法了。”

张居正讲评譬字,解做喻字,是比方较量的意思。方,是术。承上文说:“仁之本体,只是一个公心,则为仁者,亦不必求之于远矣!若能近取诸身,将自己的心,比方他人的心。如自己欲立便知人之欲立与我一般,即推之以立人;自己欲达便知人之欲达与我一般,即推之以达人。这就是为仁的方法,所谓纯乎天理之公,而无私欲之间者,不过如此。岂复有他术哉!”盖子贡之说,是在功用上求仁,故其效愈难而愈远。孔子之论,只在心体上求仁,故其术至简而至易。况能知为仁之方,则虽尧、舜之所以为圣,亦不外此。盖尧舜之圣岂能遍物而爱之,只是其心常在安民而已。人君若能以安民为心,而推之以治天下,则仁圣之事,一以贯之,而何尧舜之不可及哉!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