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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卷三(第2页)

张居正讲评行是出而行道,舍是不用,藏是隐而不出。昔颜子深潜纯粹,学已几于圣人。故孔子称许他说:“吾人出处进退,只看时之所遇何如?或以仕为通,而至于枉己徇人,固不可;或以隐为高,而务于绝人逃世,亦不可。惟是人能用我,时可以有为,则出而行道,以图济世之功;人舍我而不用,时不可以有为,则隐而不出,以全高尚之志。或出或处,无一毫意必于其间,这才是随时处中的道理。此惟我与尔为能有之,在他人则不敢以轻许也。”盖孔子为时中之圣,自然合乎仕止久速之宜。颜子具圣人之体,能不失乎出处进退之正。观孔子有东周之志,而疏食饮水,乐在其中。颜子有为邦之问,而箪瓢陋巷,不改其乐,盖可见矣。然以大圣大贤,而皆不过于春秋之世,则岂非世道之不幸哉!

原文子路曰:“子行三军,则谁与?”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

今译子路问:“您如果统率三军打仗,将让谁与您共事呢?”孔子回答:“赤手空拳与老虎搏斗,不用船只徒步涉河,无悔于生死的人,我是不会同这种人共事的。我所要用的,一定是遇事小心谨慎、兢兢业业,善用计谋而能完成任务之人!”

张居正讲评一万二千五百人叫做一军。大国则有三军。暴虎是不用兵器而徒手搏虎。冯河是不用舟楫而徒步涉河。子路见孔子独美颜子,乃就问说:“用舍行藏,夫子固与颜回共之矣。设使夫子统领三军,而行战伐之事,则将与谁共事乎?”盖自负其勇,意夫子行军必与已同也。孔子答说:“君子之所贵者,在乎义理之勇,而不在乎血气之刚。若是徒手搏虎,徒步涉河,甘心必死而无怨悔,这是轻举妄动,有勇无谋的人。使之用兵,必然取败,吾不与之行三军也。必是平昔为人不敢轻忽以误事,亦不敢苟且以成事,但事到面前常有兢兢业业,凛然危惧的意思。又好用计谋,预先斟酌停当,然后果决以成之,这才是持重详审,智勇兼备的人。使之用兵,必能全胜,吾方与之行三军耳!亦何取于徒勇哉?”子路好勇而无所取材,故孔子以是抑而教之。其实行军之道,亦不外此。故赵括好谈兵,而致长平之败,充国善持重而收金城之功。任将者当知所择矣。

原文子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

今译孔子说:“倘若可求得财富的话,即便是做给别人执鞭这种卑贱的差事,我也愿意;倘若不可求的话,我只遵从自己的喜好去做!”

张居正讲评这是孔子设词以警人的说话。执鞭是贱者之事。孔子说:“人之所以役役焉以求富者,意以富为可求也。若使富而可以人力求之,则虽执鞭之事,吾亦为之。盖执鞭虽贱者之役,而苟足以致富,则亦无不可为者。但人之富贵贫贱,莫不有命存焉,决非人力所能强求者。如其不可强求,则在我自有义理可好。吾惟从吾所好,而安于命耳?何必终日营营,为是无益之求,以徒取辱哉?”夫孔子之圣,非真屑为执鞭之士也,特见当世之人,多自决其礼义之防,而甘心于苟贱之羞,故甚言以警人之妄求耳!所以他日又曰:“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观此,则自修者固不当愿乎其外,而取人者尤必先观其所守可也。

原文子之所慎:齐、战、疾。

今译孔子所慎重对待的有斋戒、战争、疾病这三件事。

张居正讲评齐是将祭时斋戒。战是统兵而行战阵之事。疾是疾病。门人记说:“夫子之所最谨慎者有三件事,其一曰斋,盖斋以交神,苟有不慎则志意涣散,神必不享。所以夫子之于斋也,内秉寅恭,外敦俨恪,务致其精诚,而后承祭以交于神焉。其一曰战,盖战者众之死生,国之存亡系焉。苟有不慎,则机宜不审,何以能胜?所以夫子之于战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务出于万全,而不敢轻率以取败焉。其一曰疾,盖疾乃吾身之所以死生存亡者,苟有不慎,能无伤乎?所以夫子于无疾之时,则薄滋味,寡嗜欲,时节其起居,而不敢宴游无度;和平其性气,而不敢喜怒过当。不幸有疾,则加意调养,审择医药,而不敢有一毫之忽略焉。”盖圣人无所不慎,而此三者关系尤大,故谨之又谨如此。

原文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

今译孔子在齐国时听到了《韶》乐,陶醉得三个月都不知道肉是什么滋味。并且叹道:“没有想到舜时的乐曲竟能达到如此的境界。”

张居正讲评《韶》是舜乐名。不图是不意。古者圣王作乐以象德,帝舜以至圣之德,当极治之时,故所作《韶》乐最为美盛。舜之后封于陈,犹传其乐,至陈敬仲奔齐,而《韶乐》遂在齐矣。夫子周流至齐,得闻其音,乃从而学之,至于三月之久,一心只在乐上,虽当食之时,有不知肉味之为甘者。盖不特习其声容节奏之末,而其契合之深,就如亲见虞舜之圣,身在雍熙之时者矣。遂不觉发叹说道:“吾向也但知《韶》乐之美,犹未能得于亲闻;今也始得闻而学之,不意其所作之乐至于如此之美也。”盖夫子中和之蕴本自与舜合德。故一闻《韶》乐而叹息之深如此!他日又称其尽善尽美,而颜渊问为邦,则以韶乐告之,其上嘉于虞舜者至矣。

原文冉有曰:“夫子为卫君乎?”子贡曰:“诺,吾将问之。”

今译冉有问:“老师会助卫君辄一臂之力吗?”子贡说:“哦,我去问问他。”

张居正讲评为字解做助字。卫君名辄,是灵公之孙,世子蒯聩之子。诺是应答之词。昔卫灵公时,世子蒯聩得罪出奔,灵公薨,国人遂立蒯聩之子辄。及晋人送蒯聩归国,辄拒之不受。当时卫国之人都说道:“蒯聩得罪于父,于义当绝。辄以嫡孙嗣立,于礼为宜。未有明言拒父争国之非者。”那时孔子在卫,冉有疑孔子亦以为宜,乃私问子贡说:“卫君之立,国人固皆助之矣,不知夫子亦以为当然而助之否乎?”子贡即诺而应之说:“吾将入见夫子而问之。”盖未能深谅孔子之心,而不敢遽答冉有之问也。

原文入,曰:“伯夷、叔齐何人也?”曰:“古之贤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不为也。”

今译子贡进去,问道:“伯夷、叔齐是什么人?”孔子说:“古时的贤人。”子贡又问:“他们是否后悔了呢?”孔子说:“他们追求仁德而最终得到了仁德,为什么要后悔呢?”子贡出来,向冉有说道:“老师不会帮助卫君的。”

张居正讲评伯夷、叔齐是孤竹君之二子,长子叫做伯夷,第三子叫做叔齐。孤竹君曾有遗命,要立叔齐为君。及卒,叔齐又逊伯夷而不肯立。伯夷说父命不可违;叔齐说伦序不可乱,两人互相推让,都逃去了,这是兄弟逊国的事,正与卫君父子争国的相反。子贡不敢直斥卫君,乃入而问孔子说:“伯夷、叔齐是何等人也?”子贡之问是要看孔子之取舍何如。若以争国为是,则必以让国为非。若以让国为当然,则必以争国为不可矣。孔子答说:“二子逊国而逃,制行高洁,是乃古之贤人也。”子贡又问说:“二子固是贤人,不知让国之后,其心亦有所怨悔否乎?”子贡之意,盖以让国之事人所难能,若贤如二子者,尤出于一时之矫激,而未免于他日之怨悔。则不可概责之他人,而卫君犹或可恕也。孔子答说:“凡人有所求而不得则怨,今伯夷以父命为尊,叔齐以天伦为重。只要合乎天理之正,即乎人心之安,所以求尽乎人也。今既不违父命,不悖天伦,是求仁而得仁矣。求之而得,则其心已遂,又何怨悔之有乎?”夫孔子之于夷、齐,既许其贤而又谅其心如此,则让国之事乃孔子之所深取也。以让国为是,则必以争国为非,而其不为卫君之意不问可知矣!故子贡出而谓冉有说:夫子不助卫君也。盖惟孔子为能谅夷、齐之心,惟子贡为能谅孔子之心。一问答之间,而父子兄弟之伦,昭然于天下矣。为国者可不以正名为先乎?

原文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今译孔子说:“吃粗粮,喝冷水,弯着胳膊枕着睡,这其中也有乐趣啊!用不正当的手段得到富贵,在我看来就像转瞬即逝的浮云!”

张居正讲评饭是吃,疏食是粗饭,肱是手臂。孔子自叙其安贫乐道之事说道:“人生日用之间,无不欲饮食充足,居处安逸者。我所食的不过是粗饭,所饮的不过是水,其奉养之菲薄如此!夜卧无枕,但曲其肱而枕之,其寝处之荒凉如此!贫困可谓极矣!只是我心中的真乐,初不因是而有所损,亦自在其中焉。若彼不义而富且贵,苟且侥幸以得之,虽胜于疏食饮水,以我视之,漠然如浮云之无有,何尝以此而动其心耶!”盖圣人之心,浑然天理,故不以贫贱而有慕乎外,不以富贵而有动于中如此!

原文子曰:“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

今译孔子说:“再让我多活几年时间,到五十岁时学习《易经》,就能够不犯大的过错了。”

张居正讲评加字当做假字。五十字当作卒字。假是借,卒是终。《易》即是如今《易经》所载的道理。孔子说:“《易》之为书,广大悉备。凡天道之吉凶消长,人事之进退存亡,都具载于其中,学者所当深察而玩味也。但其理深奥精微,我尝欲学之而尽其妙,然今则老矣。天若假借我数年,使我得终其学《易》之功,或观其象而玩其辞;或观其变而玩其占。凡道理精微的去处一一都讲究得明白,则吉凶消长之理,进退存亡之道,我皆能融会于一心。由是见诸行事,必能审动静之时,得趋避之正。虽未必全然无过,而亦可以无大过矣。”夫圣人全体易道,行不逾矩,岂待假以数年而学《易》,亦岂待学《易》而后能免过?正谓易理无穷,欲人当及时以勉学耳。欲寡过者当以讲学穷理为先。

原文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

今译孔子有时候也说标准语,如读《诗经》、《书经》,行礼,都是这样。

张居正讲评雅字解做常字。执是执持。人能事事循礼,才有执持,所以叫做执礼。门人记说;“夫子之设教,固必因人而施。然平日所常言者,则有三件:二是《诗》,盖《诗》之为言有美有刺,美者可以劝人为善,刺者可以戒人为恶。吾人所以养性情者莫切于此。一是《书》,盖书之所载有治有乱,与治同道则无有不兴;与乱同事则无有不亡,吾人所以考政事者莫切于此。一是执礼。盖礼主恭敬而有节文,既可以防闲其心志,又可检饬其威仪。吾人欲养其德性,使有所执持者莫切于此。这三件都是切实的道理,紧要的功夫。故夫子常以为言,欲人念念在此而不忘,时时用力而不懈也。”夫以孔子之圣犹汲汲于学易,而于诗、书、执礼则雅言之。可见圣人之道具在六经,学者必讨论讲习,乃可以明理。人君必体验推行乃可以致治,读者宜致思焉。

原文叶公问孔子于子路,子路不对。子曰:“女奚不曰,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而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

今译叶公向子路寻问孔子是什么样的人,子路不答。孔子知道后就对子路说:“你为什么不说:他的为人啊,用功起来忘记了吃饭,快乐起来忘记了忧虑,还不知道衰老即将来临,仅此而已!”

张居正讲评叶公是叶县的令尹,谮称公。奚字解做何字。愤是急于求通之意。昔者叶公问孔子之为人于子路,子路不对。盖圣人之德未易名言,故子路不敢轻对也。孔子闻而教之说:“叶公之问盖欲知我也,而汝之不对,何也?汝何不说:‘其为人也,惟知好学而已。方其理之未得,则发愤以求之。虽终日不食,有不知者。愤而至于忘食,是其愤至极也。及其既得,则欣然自乐,虽事之可忧有不知者。乐而至于忘忧,是其乐之至也。然天下之义理无穷,未得而求之以至于得,则愤者又未尝不乐也。有得而尚有所未得,则乐者又未尝不愤也。二者循还,日有孜孜,而无所止息,虽老年将至,有不自知焉者,是乃我之为人也。’汝何不以告叶公乎?”这是孔子自言其好学之笃如此!然其全体至极,纯一不已之心,于此亦可见矣。欲学圣人者,其可不以勤励不息自勉哉?

原文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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