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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卷五(第2页)

原文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今译子路问怎样去事奉鬼神,孔子说:“没能事奉好人,又如何能事奉鬼呢?”子路又说:“我冒昧地问问什么是死。”孔子说:“连生的道理还不知道呢,又如何能够知道死的道理?”

张居正讲评季路,即是子路。事鬼神,是所以奉祭祀之道。季路问说:“鬼神者,人之所当事,不知事之之道何如?”孔子答说:“明则为人,幽则为鬼。若未能事人,而得父兄长上之欢心,又安能事鬼,而使之来格来享乎?汝当先求尽其所以事人者可也。”季路又问说:“死者,人之所必有,不知其道何如?”孔子答说:“人必有生而后有死,若未能原始而知所以生,又安能反终而知所以死乎?汝当先求知其所以生者可也。”然事人之道,即是事鬼之道,不过一诚之感通而已。生之理,即是死之理,不过一气之聚散而巳。果能明所以事人之道,则事神者可以兼举。果能尽所以有生之理,则全归者可以无愧。是夫子虽不明言以告子路,实所以深告之也。

原文闵子侍侧,訚訚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贡,侃侃如也。子乐。“若由也,不得其死然。”

今译闵子骞侍立在孔子身旁,是一副恭良温顺的样子;子路则是一副刚强英武的样子;冉有、子贡则是温和快乐的样子。孔子觉得很愉快,却说:“像仲由这样的,只怕会死于非命。”

张居正讲评侍侧,是侍立于旁。訚訚,是和悦而又正直的模样。行行,是强勇的模样。侃侃,是刚直的模样。不得其死,是不得正命而死。门人记说:昔闵子骞侍立于夫子之旁,其气象则外和内刚,德器深厚,但见其訚訚如也。子路的气象,则多强勇而少含蓄,但见其行行如也。冉有、子贡的气象,则和顺不足,而刚直有余,但见其侃侃如也。四子气象虽不同,然皆禀刚明正直之资,而绝无阴邪柔暗之病。这等的人,熏陶造就,将来皆可以副传道之寄,而入于圣贤之域者。故夫子见之欣然而乐,盖喜其得英才而教育之也。然四子之中,惟子路过于刚强,有取祸之理。夫子亦尝警之说道:“我看仲由的气象,却似不得正命而死的一般。若能克其气质之偏,则庶乎可以免祸矣。”其后子路死于孔悝之难,果如孔子之言,此可以见圣人知人之哲矣。

原文鲁人为长府。闵子骞曰:“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

今译鲁国要翻修藏货物的府库。闵子骞说:“就按老样子,怎么样?何必改建呢?”孔子说:“闵子骞这个人轻易不开口,一开口就必定是说到要害上。”

张居正讲评为,是兴造。长府,是藏货财的府库。仍,是因。贯,是事。夫人,指闵子骞说。中,是当于理。昔鲁国有藏货财的长府,鲁人要将旧制拆毁,从新改造一番。闵子骞见其事在得已,乃婉词以劝之说道:“这长府之设,相沿已久,未至大坏。且只因其旧制,稍加修整,以藏货财,似亦无不可者。何必创新改造,而为此劳费之事乎?”闵子之言,其意甚善,故孔子闻而喜之,乃称美说道:“此人不言则已,言则必当于理。”盖治国以节用爱人为要,而土木之工,乃劳民伤财之大者,苟非甚不得已,不可兴也。长府之作,本事之可已者,使鲁之君臣因其言而止之,一可以省费,二可以恤民,三可以昭恭俭之德,其为益也不亦大乎?所以说,夫人不言,言必有中。夫子之称闵子者,所以警鲁人也。夫府库,乃国家规制之当备者,在圣贤犹以为可省,况为倾宫、瑶台、芳林、别苑而纵游佚之欲者乎?有国家者,可以深长思矣。

原文子曰:“由之瑟,奚为于丘之门?”门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

今译孔子说:“仲由弹瑟,为什么要在我这里弹呢?”孔予的学生因而就对子路不敬重了。孔子说:“仲由啊,他的学问已经达到了升堂的地步了,只是还没有入室罢了。”

张居正讲评瑟,是乐器,古之为士者,无故不去琴瑟,所以养性情也。奚字,解做何宇。堂,是厅堂。室,是房室。昔子路好勇,故其鼓瑟常有北鄙杀伐之声。孔子闻而儆之说:“吾之教人,以变化气质、涵养德性为要,而乐之为道,审声可以知人。今听由之瑟声如此,则其气质未变,德性未纯可知。何为而鼓瑟于我之门乎?”孔子此言,盖欲子路深自警省,以克其刚勇之偏,非遽绝之也。门人闻孔子之言,乃遂不敬子路。孔子晓之说:“汝等岂以仲由为不足敬耶?凡人之学识,其正大高明的去处,譬如厅堂一般;其精微深邃的去处,譬如房屋一般。今由之学识,已造于高明之域,而未入于精微之奥,就似人已升到厅堂,但未入于房室耳。使能勉力进修,所至固不可量,安可以是而遽轻忽之哉?”然观孔门入室之徒,自颜、曾之外,盖亦无几,以是知圣学精微之奥,诚未易窥,而人既知所趋向,又不可不勉其所未至也。

原文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与?”子曰:“过犹不及。”

今译子贡问:“子张与子夏谁更贤能一点呢?”孔子说:“子张过头,子夏不足。”子贡说:“那么子张更贤能一些吗?”孔子说:“过头和不足是一样的。”

张居正讲评师,是颛孙师,商,是卜商,都是孔子弟子。愈字,解做胜字。子贡问于孔子说:“门弟子中,若颛孙师、卜商者,二人所造,果谁为贤?”孔子答说:“师也才高意广,而好为苟难,其学每至于太过;商也笃信谨守,而规模狭隘,其学每失之不及,是二人之所造也。”子贡不达过与不及之义,乃问说:“师既是过,商既是不及,然则师固胜于商欤?”孔子答说:“不然。道以中庸为至,不及的固不是中道,那太过的也不是中道,是太过也与不及的一般。若能各矫其偏,固皆可至于中,不然,则其失均耳。吾未见师之胜于商也。”

原文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

今译季氏已经比周公还要富有,冉求还帮他多方聚敛,以增加财富。孔子说:“他已不是我的学生了,你们可以大张旗鼓去讨伐他。”

张居正讲评聚敛,是多方征敛,以取民财。附益,是增加的意思。非吾徒,是说不是我的门人,绝之之词也。小子,指门人说。鸣鼓而攻之,是齐声攻击其过失。古之圣人有周公者,亲则成王之叔父,尊则天子之冢串,又有安定社稷之功,食禄最多,赏赉最厚,其富乃分所当然也。季氏以鲁国之卿,而其富乃过于周公,则必有攘夺公家、刻剥小民之事。为家臣者,从而匡救其恶可也。冉求为季氏家臣,不惟不能匡救,又为之设法征求,多方聚敛,以增益其富,其党恶害民甚矣。故孔子绝之说道:“若冉求者,非我之门人也。盖我以仁义道德为教,则凡为吾徒者,皆当以直道事人,而不为阿谀以惠政养民,而不为掊克。今求乃党恶害民,得罪于名教,则岂吾之门人乎?汝等小子与之同学,有过失相规之义,须明正其罪,齐声以攻击之,使知省改可也。”夫人之为恶,若党与不众,则其为害犹小,惟夫身据权要,而人又从而附丽之,则其虐焰滋甚,不可扑灭。故圣人于党恶之人,拒绝之严如此。

原文柴也愚,参也鲁,师也辟,由也喭。

今译高柴愚直,曾参迟钝,颛孙师偏激,仲由鲁莽。

张居正讲评柴,是高柴。参,是曾参。师,是颛孙师。由,是仲由。都是孔子弟子。愚,是明智不足。鲁,是迟钝。辟,是务外少诚。咳,是粗俗。昔圣门教人,专以变化气质为先,故孔子各举四子气质之偏而教之说:“高柴为人,谨厚有余,而明智不足,是其愚也。曾参迟钝而少警敏,是其鲁也。颛孙师务为容止,而少至诚恻怛之意,是其辟也。仲由粗鄙凡陋而少温润文雅之美,是其喭也。”愚与鲁者,必须充之以学问。辟者,必须本之以忠信。谚者,必须文之以礼乐,然后可进于圣人之道。不然,亦卒偏而不得其中矣,可不知所自励哉。

原文子曰:“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

今译孔子说:“颜回的修养和学问已是接近完善了吧,可他是常常贫困。端木赐不务正业去做买卖,推测市场行情,却常常猜中。”

张居正讲评庶,是相近的意思。屡,是数。空,是匮乏。不受命,是不安于天命。货殖,是生聚货财。亿,是度。中,是得其理。孔子说:“士志于道,而以贫乏累其心,则立志不高。信道不笃,其去道也远矣。惟颜回以明睿之资,务深潜之学其于道,盖庶几相近矣乎。盖常人在贫困之中,有不堪其忧者,而回则处之泰然。其家数至匮乏,一无所有,初不改其所性之乐焉。是其所见者大,所得者深,骎駸乎与道为一矣。若端木赐之为人则不然。贫富自有定命,不容强求者也。彼则不肯安受天命,而务欲生财以致富,其不如回之安贫乐道多矣。然才识明敏,其亿度事情每每切中,如其所料,则亦有过人者,使由此而充之,亦可以进于道矣。此二子之优劣也。”夫颜渊亚圣而孔子特称其屡空,子贡高才,而孔子犹讥其货殖,则洁廉自守之士,与嗜利无耻之人,岂可同日而语哉!用人者当知所辨矣。

原文子张问善人之道。子曰:“不践迹,亦不入于室。”

今译子张问做善人的方法。孔子说:“善人是不沿着前人的脚印走,但同时他的学问和修养达不到精深和完善。”

张居正讲评践,是践履,亦是圣贤之成法。入室,是造乎精微之域,譬如入于室内一般。子张问于孔子说:“世有一等自然有善而无恶的人,其所行何如?”孔子答说:“善人者,质美而未学者也。惟其质美,故生来暗与道合,虽不必循途守辙以践圣贤之成法,而自不至于为恶。惟其未学,故亦不能涵养扩充,以造乎精微之域,而入圣人之室也。”夫其不践迹而自不为恶,此善人之所以为善人。不践迹而亦不能入室,此善人之所以止于善人也。然则夫人岂可徒恃其生质之美,而不加学问之功哉!

原文子曰:“论笃是与,君子者乎?色庄者乎?”

今译孔子说:“听到人议论笃实诚恳就表示赞许。但也还要进一步判断是真君子呢?还是伪庄重的君子呢?”

张居正讲评论,如论官论才之论。笃,是笃实。与,是许可的意思。君子,是有德的人。色庄,是内无实德,矜饰外貌的小人。孔子说:“忠信之人,可以学道。故器质之敦笃而不虚华,朴实而无文饰者,乃君子之所与也。然人藏其心,情伪难测,外貌未足以尽人也。若不加深察,只论人于容貌词气之间,见以为笃实而遽许之,则斯人也,其果表里相符,而为有德之君子乎?抑亦矫饰外貌,假做个老实的模样,而为色庄者乎?使其为君子之人,则与之诚是也,若是个色庄之人,而亦与之,不几于失人乎?然知人实难。以帝尧之圣,而犹见欺于象恭之共工,况其他乎?”夫子之言,盖有所感也。

原文子路问:“闻斯行诸?”予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之?”冉有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公西华曰:“由也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赤也惑,敢问。”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

今译子路问道:“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孔子说:“有父兄在,怎么能够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呢?”冉有问道:“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孔子说:“听到了就行动。”公西华说:“仲由问‘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老师说‘有父兄在’;冉求也问‘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而老师却说‘听到了就行动’。我被弄糊涂了,冒昧地来问个明白。”孔子说:“冉求总是退缩,所以我鼓励他;仲由好勇过人,所以我约束他。”

张居正讲评诸,是语词。求也退,这退字,是怯弱的意思。故退之,这退字是裁抑的意思。兼人,是胜过乎人。昔子路问于孔子说:“由尝闻道而患于末之能行也,自今一有所闻,即断然行之可乎?”孔子答说:“闻义固当勇为,然父兄在上,有不得以自专者,若不禀命而行,则反伤于义矣。如何可以闻斯行之乎?”冉有问说:“求尝悦道而患于力之不足也,自今但有所闻,即勉而行之可乎?”孔子答说:“学莫贵于力行。若见义不为,是无勇矣。汝其闻斯行之乎。”公西华疑而问说:“由也问‘闻斯行诸’?夫子告他说,有父兄在,则既以禀命为恭。及求也问‘闻斯行诸’?夫子又告他说‘闻斯行之’,则又以必行为是。由、求之间本同,而夫子之答迥异如此,赤也不能无惑,敢问其说如何?”孔子答说:“人之材质不同,教人者,当因材而造就之,不可执一也。冉求是个怯弱的人,凡事每逡巡畏缩不肯前进,故我告以闻斯行之,使知勇往力行,以变其柔懦之习,所以引其不及而归之中也。仲由是个刚强的人,凡事都径情直遂,只要胜过乎人。故我告以有父兄在,使知安分循理,不流于妄动之失,所以抑其太过而归之中也。其问同而答异者以此,汝何疑之有哉?”按《洪范》有云:“沉潜刚克,高明柔克。”沉潜而治之以刚,即所谓退而进之者也。高明而治之以柔,即所谓兼人而退之者也。可见圣人立教,与帝王出治,其斟酌化裁,操纵阖辟,皆不出此二者,所以能甄陶一世,而尽君师治教之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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