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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卷五(第3页)

原文子畏于匡,颜渊后。子曰:“吾以女为死矣。”曰:“子在,回何敢死?”

今译孔子在匡地受到了当地人的围困,颜渊最后才逃脱出来。孔子说:“我以为你已经死了。”颜渊说:“夫子还活着,我怎么敢死呢?”

张居正讲评畏,是恐惧。后,是相失在后。昔孔子被围于匡而有畏心,一时仓卒。遇难之际,颜渊偶相失在后。方其相失之时,夫子惧其为匡人所害,心正悬虑,及其至也,不胜其喜幸之意,乃迎而谓之说:“吾只以汝为死矣。今乃幸而无恙乎?”颜渊对说;“回于夫子,分则师生,恩犹父子,生死患难,相与共之者也。若夫子不幸而遇难,回必不爱其生,捐躯以赴之矣。今夫子既喜得以保全,回亦何敢轻于赴斗,以犯匡人之锋而死平?”于此不独见其师生相与,恩谊甚深,抑且死生在前,审处不苟。盖由平日涵养纯粹,见理分明故耳。所谓笃信、好学、守死、善道,若颜渊者,真其人矣。

原文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子曰:“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

今译季子然问:“仲由和冉求可以算得上是大臣吗?”孔子说:“我以为您是在问别的人呢,原来是问仲由和冉求呀。所谓大臣就是能够用仁义之道来事奉君主,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宁肯辞职不做。现在仲由和冉求,只能算是充数的臣子罢了。”

张居正讲评季子然,是季孙意如之子。异,是非常。不可,是君不信从。止,是去位。具臣,是备数为臣,无可称述的意思。昔仲由、冉求为季氏家臣,故季子然问于孔子说:“臣一也,然有大臣,有小臣,职任既有崇卑,则其称之亦有难易。夫子之门人,若仲由、冉求者,其德器才识,可以谓之大臣与?”盖夸二子之贤,以见季氏之得人也。然季氏乃僭窃之臣,由、求既不能谏,又不能去,正孔子之所深恶者,故答之说:“汝之问我,我以为必有非常之事,与非常之人。乃今以由、求二子为问,则汝之间亦卑矣。且汝以由、求为大臣,是岂知大臣之道乎?盖所谓大臣者,乃君德成败之所关,国家安危之所系,其责任隆重,与群臣不同。若只是阿意曲从,不顾道理,与夫贪位慕禄,不识进退,则何以成就君德,表率百僚?必须学术纯明,忠诚恳至,凡事都以道理辅佐其君。如君之所行有合道理的,便为之赞助于中,为之宣布于外,以成其美。如君之所行有不合道理的,便为之正言匡救,为之尽力扶持,以补其阙,必欲引其君于当道而已。若使君不向道,而吾之言或不从,谏或不听,则虽居官食禄亦是尸位素餐,便当引过自归,奉身而退,必不可枉道以辱其身也。盖大臣以正君为职,故志在必行;以旷职为耻,故身在必退,其道固当如此。今由、求之为家臣,既不能直道事人,以尽责难陈善之忠;又不能安分知止,以全难进易退之节,是乃备数为臣者耳,何足道哉尸夫子之轻由、求,所以抑季然也。

原文曰:“然则从之者与?”子曰:“弑父与君,亦不从也。”

今译季子然又说:“那么他们会一切都跟着季氏干吗?”孔子说:“杀父亲、杀君主的事,他们是不会跟着干的。”

张居正讲评季子然又问说:“由、求既不可以为大臣,则凡事只听命子所事,唯唯诺诺,而无所是非者与?”孔子答说:“由、求虽不知大臣之道,然君臣之义,明白易见者,彼亦晓然知之。至于弑父与君,大逆无道之事,必不肯党恶以从人也。”盖季氏素有不臣之心,欲借二子以为羽翼,故孔子阴折其心如此。此可见天下有大臣、有具臣、有乱臣,若人君能尊德乐道,则大臣得以尽其忠;能随材器使,则具臣得以勉其职;能防微杜渐,则乱臣无所容其奸,此又明主所当加意也。

原文子路使子羔为费宰。子曰:“贼夫人之子。”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子曰:“是故恶夫佞者。”

今译子路让子羔去做费邑的邑宰。孔子说:“这简直是误人子弟啊!”子路说:“那有老百姓,有土神谷神,治理百姓和祭祀神灵都是学习,难道一定要读书才算是学习吗?”孔子说:“所以我讨厌那种花言巧语狡辩的人。”

张居正讲评子羔,是高柴的字。宰,是邑宰。贼,是害。夫人之子,就指子羔说。佞,是强辩饰非。昔子路为季氏宰,因欲举子羔为费邑之宰,孔子责之说:“凡人学优斯可以登仕,明体乃足以适用。今子羔资质虽美,而所学尚浅。若遽使为宰,则内有妨于修己,而学问无由以成;外有妨于治人,而功业必不能就。这不是爱他,实所以害之也,如之何其可乎?”子路因夫子之责,乃不自以为过,又强词以应之说道:“费邑之中,有民人焉,所当治也。有社稷焉,所当事也。若于民人而求所以治民之理,于社稷而尽所以事神之道,这便是学了,何必读书,拘拘子章句之末,然后谓之学耶?夫治民事神,固学者事,要必学之已成,然后可仕以行其学。若初未尝学,而使之即仕以为学,则道理不明,施为欠当,其不至于慢神而虐民者几稀矣。”子路此言,非其本意,但不肯自认已错,而取辨于口给以御人耳。夫子乃直言以责之说:“我平日所以恶那佞口的人,正谓其不论理之是非,而惟逞口辩以求胜耳。由也自今可不戒哉!”夫漆雕开必已信而后仕,则夫子喜之。子路于未学而使仕,则夫子责之。可见出治有本,务学为先,凡有天下国家之责者,其职任愈大,则其学当愈充,其关系愈重,则其学当愈勤,诚不可一时而少闲也。

原文子路、曾晰、冉有、公西华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

今译子路、曾晰、冉有和公西华陪孔子坐着。孔子说:“我年龄比你们是大一些,不要因为我年长而不敢说。你们平时总说:‘没有人了解我呀’。假如有人了解你们,那你们要怎样去做呢?”

张居正讲评曾晰,名点,是曾参之父。门人记子路、曾晰、冉有、公西华,一日侍坐于夫子之侧,夫子欲使尽言以观其志,乃先开诱之说:“人情若拘于少长之分,则心生严畏意不展舒,虽欲知其心之所有,不可得矣。今我之年齿,虽有一日少长于汝辈,而为汝等之师,然汝勿以我长而难于尽言,务当有怀必吐,有言必尽,可也。盖汝辈方平居之时,固皆自负说:‘吾之才,本足以为世用,但人莫能知我耳。’如或有人知汝,举而用之,则汝将何所设施,以展其生平之蕴哉?试为我言其所以待用之具何如?”夫子此间,盖欲考见四子自知之明,而因以施其裁成之教也。

原文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之。

今译子路赶忙回答说:“一个拥有一千辆兵车的国家,夹大国中间,常常受到别国侵犯,加上国内又闹饥荒,倘若我去治理,只要三年,就可以使人民勇敢善战,而且懂得礼仪。”孔子听了,微微一笑。

张居正讲评率尔,是轻遽的模样。千乘之国,是地方百里,可出兵车千乘的侯国。摄,是管束。二千五百人为师,五百人为旅,加以师旅,是说有兵战之事。因,是频仍。谷不熟叫做饥,菜不熟叫做馑。勇,是强勇。方,是向,知方,是知向于义。哂,是微笑。子路一承夫子之问,更不逊让,便轻遽而对说:“今有千乘之国,两边都是大国管束于其间;又加之以师旅,而调发不宁,常有兵战之事;又因之以饥馑,而荒歉频仍,每有匮乏之忧,时势之难为也如此。若使由也为之,外当事变之冲,内修政教之实;务农积谷于其先,简阅训练于其后;果锐以作其气,忠信以结其心。将及三年之久,可使民皆强勇,而敌忾御侮之争先;又且皆知向义,而亲上死长之无二。是则由之志也。”于是夫子微笑之。盖笑其言词轻率,非谓其所志之不大也。

原文“求!尔何如?”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

今译孔子说:“冉求,你怎么想的呢?”冉求回答说:“国土有六七十里或五六十里见方的国家,让我去治理,只须三年,可以使百姓生活富足。至于这个国家的礼乐教化,就要等君子来施行了。”

张居正讲评孔子既闻子路之志,遂以次问于冉求说:“尔之志何如?”冉求对说:“千乘大国,非求所堪也。但方六七十里,或五六十里的小国,若使求也为之,制田里,教树畜,以开其源;薄赋敛,敦节俭,以导其流。将及三年之久,可使民皆富足,不惟仰事俯育之有资,亦且水旱凶荒之有备,求之志,如斯而已。若夫礼以节民性,乐以和民心,使化行而俗美,则必俟夫才全德备之君子,然后能行之,非求之所敢当也。,,盖冉有之资,本自谦退,又因子路见哂,故其词益逊如此。

原文“赤,尔何如?”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

今译孔子说:“公西赤,你怎么想的呢?”公西赤回答说:“我不敢说能做到,但是愿意学习。在宗庙祭祀的活动中,或是在与别国的盟会中,我愿穿着礼服、戴着礼帽,做一个小小的赞礼人。”

张居正讲评宗庙之事,是祭祀祖考。诸侯时,见叫做会,众俯叫做同。端,是玄端,礼服。章甫,是礼冠。相,是赞礼者。谓之小者,谦词。夫子又呼公西赤而问说:“尔之志何如?”公西赤对说:“礼乐之事,非敢说我便能之,诚愿即其事而学焉。彼宗庙之中,有祭祀之事,至如诸侯修好,则有会同之事,皆礼乐之所在也。赤当斯时,若得周旋供事于其间,服玄端之服,冠章甫之冠,愿为赞礼之小相焉。序其仪节,使君不失礼于神明;审其应对,使君不失礼于邻国。赤之志,如斯而已矣。”盖礼乐本公西华之所优为,其曰愿学,曰小相,亦因问而承之以谦也。

原文“点,尔何如?”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今译孔子说:“曾点,你怎么样?”这时曾弹瑟的声音逐渐放慢,铿的一声曲终,离开瑟站起身来,回答说:“我想的和他们三位说的不一样。”孔子说:“那有什么关系呢?也就是各人讲自己的志向而已。”曾点说:“暮春三月,已经穿上了春天的衣服,我和五六位成年人,六七个少年,到沂水里洗澡;在舞雩台上吹风,一路唱着歌儿走回来。”孔子长叹一声说:“我赞同曾点的想法的!”

张居正讲评希,是间歇。铿尔,是瑟之余音。作,是起。撰,是具。莫春,是三月的时候。春服,是单夹之衣。风,是乘凉。沂,是水名。舞雩,是祭天祷雨。有坛蝉树木的去处,都在鲁城之南。咏,是歌咏。喟然,是叹息之声。与,是许。方三子言志之时,曾点正在鼓瑟。三子言志既毕,夫子乃呼曾点问说:“尔之志何如?”点承夫子之间,鼓瑟之声方才间歇,余音尚铿然可听,乃舍瑟而起,从容对说:“点之志,与三子之所具者不同,有难言者。”夫子开导之说:“汝但言之,庸何伤乎?人各有志,亦惟各言其志而已,不必同也。”曾点乃对说:“点之志,非有他也,亦以性分之中,自有真乐,随寓而在,无事旁求。就如今暮春之时,天气和煦,景物固足以畅怀;冬衣已解,单夹之服既成,又足以适体,因而偕那同志之徒,冠而成人者五六人,年少的童子六七人,少长有序,气类相投,油油然往游于鲁城南之胜处。沂水有温泉,其洁可濯也,则相与洗浴乎沂水之滨;舞雩有坛蝉树木,其阴可芘也,则相与乘凉于舞雩之下;兴寄有时而可止也,则相与歌咏而归。唱和交适,舒卷自如,是亦足以自乐矣,而他尚何慕焉?点之志,所以异乎三子者如此。”夫子一闻曾点之言,有契于心,乃喟然叹息说道:“吾与点也,其深嘉乐,予之意,溢于言表矣。”盖君子所性,万物皆备,人惟见道不明,未免有慕于外,始以得失为欣戚耳。若是反身而诚,无所愧怍,此心泰然,纯是天理,则无往而不得其乐矣。故蔬食水饮,箪瓢陋巷,此乐也。用于国而安富尊荣,达之天下而老安少怀,施诸后世而亲贤乐利,亦此乐也。大行不加,穷居不损,用行舍藏,惟其所遇,而我无心焉。盖圣门学术如此,曾点知之,故为夫子所深许也。

今译子路、冉有、公西华三个人都出去了,曾晰走在最后。曾晰说:“他们三位的话怎么样?”孔子说:“也就是各自谈谈自己的志向罢了。”曾晰说:“夫子为什么要笑仲由呢?”孔子说:“治理国家要讲礼让,可他说话一点也不谦让,所以我笑他。”

张居正讲评礼,是天理之节文。让,是谦逊。昔诸子言志已毕,曾晰以夫子独与己之志,而子子路则哂之,子冉有、公西华则无言,不能无疑,乃俟三子皆出,独留身在后,问于夫子说:“适间三子所言之志,其是非得失何如?”夫子说:“也只是各言其志而已,无他说也。”曾晰又问说:“夫子何为独笑仲由也?”夫子说:“凡为国者,必以礼让为先,则上下雍睦,示民不争,而后国可治也。今由也,言辞急遽,自负有才,直任之而不让,则失乎恭敬辞逊之道,而有悖于礼矣,将何以为国哉?此吾所以笑之也。”

原文“唯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

今译曾晰说:“那么是不是冉求讲的不是治理国家呢?”孔子说:“哪里见得方圆六七十里或方圆五六十里的地方就不是国家呢?”曾晰说:“公西华所讲算得上是治国之事吗?”孔子说:“宗庙祭祀和诸侯会盟,这不是诸侯的事又是什么呢?像公西赤这样的只想做个一个小相,那么谁又能做大相呢?”

张居正讲评曾晰又问说:“冉求之志,虽在足民,而其所治,不过六七十、五六十之小,其无乃非为邦也欤?”夫子说:“先王之建万国,亲诸侯,虽有百里、七十里、五十里之不同,而分封之典则一也。百里固为大邦矣,安见方六七十,与五六十之小,而遂非邦也者?盖土地虽云狭小,然一般有封疆社稷,一般有人民政事,岂可谓之非邦乎?是求之所任,固为邦之事也,汝何疑哉?”曾晰又问说:“公西赤之志,虽在于礼乐,而其所愿,不过为小相耳,其无乃非为邦也欤?”夫子说:“自诸侯享亲,然后有宗庙;睦邻,然后有会同。赤既志于宗庙会同矣,谓非诸侯之事而何?且赤本素具礼乐之才,而顾愿为小相,特其谦退之意耳。若以赤为不足于大,而仅可以为其小,则谁有能优于礼乐,出乎其右,而为之大者乎?是赤之所任,亦为邦之事也,汝又何疑哉?”合而观之,三子言志,固亦夫子之所取者,乃独许曾点,何也?盖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穷不失意,达不离道,乃出处之大节也。若负其才能,汲汲然欲以自见于世,则出处之际,必有不能以义命自安,而苟于所就者。子路仕卫辄冉有从季氏,病皆在此,故夫子独与曾点,以其所见超于三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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