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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渊第十二(第2页)

今译子贡说:“如果是不得已还要去掉一项,在剩下的两项中先去掉哪一项?”孔子说:“去掉粮食。自古以来人总是要死的,没有粮食顶多就是饿死,如果老百姓对统治者不信任,那么国家就不能存在了。”

张居正讲评子贡又问说:“三者去兵,已是权宜,若事势愈蹙,虽食与信,亦有难兼者,必不得已,于二者之中又当去一,则以何为先?”孔子说:“又不得已宁可去食。”盖民无食必死,然自古及今,人皆有死,是死者,人所必不能免。若夫信者乃本心之德,人之所以为人者也。民无信,则相欺相诈,无所不至,形虽人而质不异于禽兽,无以自立于天地之间,不若死之为安。故为政者,宁死而不可失信于民,则民亦宁死而不失信于我矣,此食所以可去,而信必不可无也。即此观之,可见国保于民,民保于信。是以古之王者,不欺四海,善为国者,不欺其民。盖必有爱民之真心,而后有教养之实政,自然国富兵强,民心团结而不可解矣,此信所以为人君之大宝也。

原文棘子成曰:“君子质而已矣,何以文为?”子贡曰:“惜乎,夫子之说君子也!驷不及舌。文犹质也,质犹文也。虎豹之鞟犹犬羊之鞟。”

今译棘子成说:“君子只要具有好的品质就行了,要那些表面的仪式有什么用?”子贡说:“真遗憾,先生您竟然这样谈论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质犹如文采,文采犹如本质。都是同等重要的,去掉毛的虎豹的皮革,和去掉了毛的犬羊的皮革没什么两样。”

张居正讲评棘子成,是卫大夫。质,是质朴。文,是文采。驷,是四马。皮去毛的叫做鞟。昔棘子成厌周末文盛,人皆习于利巧,而无忠信之意,故立论说:“君子之行已应务,惟当存其本质,不失了原来真意就是了,何必缘饰文采,以眩观美,反使实意之不存乎?”子贡闻而正之说:“今时方逐末,人皆不知有质。吾子之说,意在崇本抑末,乃君子之道也。惜乎发言太易,不无矫枉过正之失,既已出于舌,虽四马不能追及之矣。盖人之为道,无质不立,无文不行,是文也与质一般,质也与文一般,可相有而不可相无。君子小人之所以辨者,正在此也。若尽去其文,徒存其质,则君子小人混而无辨,就如虎豹之鞟和那犬羊之鞟,都是一般,看不出好歹了。盖虎豹之皮,所以异于犬羊者在于毛;君子之人,所以异于小人者在于文,然则文岂可以遂废哉?”夫棘子成矫当时之弊,固失之过,而子贡矫子成之弊,又无本末轻重之差,胥失之矣。若求其尽善而无弊,则必如孔子所谓文质彬彬,乃为定论也。

原文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今译鲁哀公问有若说:“遭了饥荒,国家用度困难,怎么办?”有若回答说:“为什么不实行十分抽一的彻法呢?”哀公说:“十分抽二,我还觉得不够,怎么能实行彻法呢?”有若回答说:“如果老百姓的用度够了,您怎么会不够呢?如果老百姓的用度不够,您又怎么会够呢?”

张居正讲评盍,是何不。彻字,解做通字,是周家什一取民之制。周行井田之法,取通同均匀之意,故叫做彻。鲁哀公问于有若说:“如今年岁饥荒,国用不足,将如之何?”有若对说:“国家财赋,必取于民者有制,用于上者有经,然后岁之丰凶不足为患。君欲足用,何不复行我周彻法十一取民之旧乎?”哀公说:“我鲁自宣公税亩以来,已是十分取二了。今吾之用度尚然不足,如之何更行彻法,岂不愈加匮乏耶?”有若对说:“君民一体,休戚相关。如今朝廷上的费用,那一件不是小民出办?若能轻徭薄赋,一毫不过取于民,使之丰衣足食,家家殷实,是百姓足矣。将见民之生计既饶,则钱粮易于措办,凡军国服御之需,莫不乐于输纳,自然仓廪实,府库充,人君百凡用度,取之沛然而有余矣,其孰与不足乎?若是井地不均,赋敛无度,使百姓每衣食不给,家家贫困,是百姓不足矣。将见小民生计既窘,必至流亡失所,不但赋税无从出办,亦将怨嗟疾视,而起离散争夺之患矣,人君又将安所取足乎?即此观之,吾君不当徒以足国为心,而当以厚下为念也。”按,有若此言,深得君民一体之意,入主诚宜加念者,然足民固所以足国,而足国之道,则在节用而已。能节,则薄取自见其有余;不节,则厚敛且见其不足矣。然则孔子节用爱人一言,岂非治天下者之龟鉴哉!

原文子张问崇德、辨惑。子曰:“主忠信,徙义,崇德也。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

今译子张问怎样提高道德修养水平和辨别是非迷惑的能力。孔子说:“以忠信为主,使自己的思想合于义,这就是提高道德修养水平了。爱一个人,就希望他活下去,厌恶起来就恨不得他立刻死去,既要他活,又要他死,这便是迷惑。”

张居正讲评崇,是日有增加的意思。行道而有得于心,叫做德。辨,是辨别。惑,是心有所蔽。忠,是尽心而不欺。信,是诚实而无伪。徙,是迁。义,是理之所当为者。子张问于孔子说:“得于心之谓德,所当崇也;蔽于心之谓惑,所当辨也。兹欲崇之辨之,果何所用其力乎?”孔子告之说:“德根于心而达子事者也,使内有伪妄之心,则善端充长之无基;外无迁善之勇,则培养滋益之无助,德何由崇耶?故必存于心者,常以忠信为主,而无一毫之虚伪。又能于理之所当为者,便迁改以从之,而事事欲其合宜。如此,则根本既固,而善行又有所积累,本心之德,自将日进于高明矣,岂不是崇德之事?人之生死有命,本非吾所能张主也。今也爱其人,便要他生,恶其人,便要他死,既已溺于爱恶之私,而不达夫死生之定分矣。况此一人耳,方其爱之,既要他生,及其恶之,又要他死,易喜,易嗔,变迁无定。然则造化死生之柄,岂在吾好恶中耶?甚矣其惑也。能于此而辨之,则惑可得而去矣。”盖惑虽多端,死生乃其大者,推之于一切理外之事,皆不必虚用其心,又何惑之有?

原文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今译齐景公问孔子如何治理国家。孔子答道:“做君主的要像君的样子,做臣子的要像臣子的样子,做父亲的要像父亲的样子,做儿子的要像儿子的样子。”

张居正讲评齐景公,名杵臼,一日问政于孔子。孔子对说:“为政以叙彝伦为先,彝伦以君臣父子为大,必也。君尽为君的道理而止于仁,臣尽为臣的道理而止于敬,父尽为父的道理而止于慈,子尽为子的道理而止于孝。君、臣、父、子各尽其道,则治理由此而举,国家由此而治,乃人道之大经,政事之根本也。若于此忽焉而不图,岂所以为政乎?”按,是时,景公失政,而大夫陈氏厚施于国,则君不君,臣不臣矣。又多内嬖,而不立太子,则父不父,子不予矣。故夫子告之如此,所以深儆之也。

原文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予,虽有粟,吾得而食诸?”

今译齐景公说:“讲得好呀!如果君不像君,臣不像臣,父不像父,子不像子,即便有了粮食,我能够吃得着吗?”

张居正讲评景公闻孔子之言,深有契于心,遂称赞说道:“善哉此言,真切要之论也。如果君不成其为君,臣不成其为臣,而君臣失其道;父不成其为父,子不成其为子,而父子失其道。则纪纲颓败,法度废弛,国之灭亡无日矣。国家虽富,米粟虽多,吾岂得安享而食之乎?”景公知善夫子之言如此,亦可谓本心之暂明矣。然卒以继嗣不定,启陈氏篡弑之祸,岂非悦而不绎,吾末如之何者欤?

原文子曰:“片言可以折狱者,其由也与?”子路无宿诺。

今译孔子说:“只是用简单几句话就可以判决案件的,大概只有仲由吧!”子路说话没有不算数的时候。

张居正讲评片言,譬如说一言半句。折,是剖断。狱,是争讼。由,是子路的名。稽留隔夜叫做宿。诺,是有所许子人。子路无宿诺一句,是门人说的。孔子说:“人之争讼者,各怀求胜之心,情伪多端,变诈百出;听讼者,虽极力以讯鞫之,尚有不得其情者矣。若能于片言之间,剖断曲直,使各当其情,而人无不输服者,其惟仲由也欤?”盖仲由为人忠信明决,惟其有忠信之心,故人不忍欺;惟其有明决之才,故人不能欺,此所以言出而人信服之,不待其辞之毕也。门人因夫子之言,遂记之说:子路乎日为人,最有信行,若受人之托,已应承了,则必急于践其言,曾未有迟留经宿而不行者。其为人忠信如此,则其所以取信子人者,正由其养之有素也。夫子称之,岂无自哉。

原文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

今译孔子说:“审理诉讼案件,我同别人是一样的,但若是能让诉讼案根本就不发生那就最好的了。”

张居正讲评听讼,是听断狱讼。犹人,是不异子人。孔子说:“为人上者,因民之争讼,而判其孰为曲、孰为直,此事我也可以及人,不为难也。然要不过治其末,塞其流而已。必也,正其本,清其源,而道之以德,齐之以礼,使民知耻向化,兴于礼让,自然无讼之可听,乃为可贵耳。”这是门人因孔子称许子路,并记其平日之言如此。盖治民而至于使之无讼,则潜消默夺之机,有出于政刑教令之外者,视彼片言折狱,又不足言矣。明君观此,可不以德化为首务哉。

原文子张问政。子曰:“居之无倦,行之以忠。”

今译子张问如何治理政事。孔子说:“居于官位不懈怠,执行君令要忠实。”

张居正讲评政,是治人之道。居,是存诸心者。倦,是倦怠。行,是施诸事者。忠,是尽心而无伪。两个之宇,都指政说。子张问于孔子说:“如何是为政之道?”孔子告之说:“凡人心所存主叫做居,设施于事叫做行。为政者,孰无所存之心,但始虽如此,而其终不免于倦怠,则其为政不过苟且而已。必也居之无倦,如何养民而使之得所,如何教民而使之成俗,念念在兹,始如是,终亦如是,不以时之久远,而少有懈惰之意,则政自有恒,而治民可期其成效矣。为政者,孰无所行之事,但事虽如此,而未必出于真心,则其为政不过虚文而已。必也行之以忠,凡制田里以养民,兴学校以教民,肫肫切切,外如是,内亦如是,一皆本于真德实意,而不徒为粉饰之具,则政皆实事,而德泽自然及于民矣。”盖政虽多端,皆由一心以为之根本,未有始终表里一于诚,而政有不举者。是道也,小可以治一邑,大可以治一国,又大可以治天下,虽圣人之至诚无息亦不过此。有为政之责者,可不知所务哉。

原文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

今译孔子说:“君子成全别人的好事,而不助长别人的恶处。小人则与此相反。”

张居正讲评这是孔子论君子小人用心之不同。说道:“君子见人行一件好事,便诱掖之以助其所不及,奖劝之以勉其所欲为,务期以成就其美而后已。若见人行不好的事,则规戒以晓其惑,沮抑以挽其失,务期以改易其恶而后已。”盖君子之心,有善而无恶,故见人之善其心好之,惟恐其志之不坚而行之不力也;见人之恶,若身有之,惟恐其名之玷而身之辱也。小人则不然,见人之为恶,则迎合容养以成其为恶之事;见人之为善,则忌克诋毁以阻其为善之心。盖小人之心,有恶而无善,故见人之恶,即喜其与己同,惟恐其不党于己也;见人之善,即恶其与己异,惟恐其或胜于己也,其用心之相反如此。是以国家用一君子,则不止独得其人之利,而其成就天下之善,为利更无穷也。用一小人,则不止独被其人之害,而其败坏天下之善,为害更无穷也。人君可不审察而慎用之哉!

原文季康子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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