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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问第十四(第4页)

张居正讲评或人间于孔子说:“人惟恩怨之心太明,故忠厚风日薄。若于人之有仇怨于我者,我皆忘其怨,而惟以恩德报之,何如?”孔子说:“酬恩报怨,也是人道之常;称物平施,乃为事理之当。人之有怨于我者,既以德报之,则人之有德于我者,又将何以报之乎?此于情理乖谬甚矣。必也于人之有怨于我者,我则不计其怨,而爱憎取舍,一惟以直道处之。使其人之可爱可取欤,我固不以私怨而昧其与善之公心;使其人之当恶当弃也,我亦不避私嫌而废夫除恶之公典,这是以直报怨。若于人之有德于我者,则必以德酬之,大而捐躯以图报,小而一饭之不忘。虽其中有委曲用情,屈法从厚者,若于直道有背,而揆之天理人情,固亦未为过也,这是以德报德,如是而施报之间,庶为得其平乎。”夫观或人之言,非不近厚,而反不得其平;圣人之论,既得其平,而亦未尝不厚。诚权衡万事者之准也。

原文子曰:“莫我知也夫!”子贡曰:“何为其莫知子也?”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

今译孔子说:“没人能理解我呀!”子贡说;“为什么说没人能理解您呢?”孔子说:“我从不抱怨天,也不责怪人,而是从地下一步步认真地学起,以求向上能够通达于天理,估计只有上天能够理解我了!”

张居正讲评义理有本末精粗,从下面学起,才到得上面,所以说下学上达。昔孔子道高德厚,不求人知,当时亦罕有知之者,故发叹说:“今之人,其莫我知也夫。”子贡问说:“夫子之道德高厚如此,何故人都不知夫子?”孔子答说:“人之学问,惟是高世绝俗,与众不同,乃可以致人之知,若我则无是也。如穷通得丧,系于天者,我虽不得于天,未尝怨天;用舍予夺,系于人者,我虽不合于人,未尝尤人,只是反己自修,循序渐进。如义理有本末精粗,我只在下面这一层着实用工,使功深力到,将上面这一层渐次通达。譬如登山的,必由卑以至高;如行路的,必自近以及远。这不过职分之当为,进修之常事,无以甚异于人,何足以致人之知哉。惟是心存为己,仰不愧天,或者上天于冥冥之中能知我耳,所以说知我者其天乎。”盖甚言其必不见知于人也。夫圣人尽性至命,与天合一,其独得之妙,真有人不能知而天独知之者,然下学上达之一言,乃万世学者之准则。人于可知可能者,逐一讲求,则于难知难能者,自然通透,固不当躐等而进,亦不可畏难而止也。有志圣学者,宜究心焉。

今译公伯寮在季孙面前诬告子路,后来子服景伯就将这件事情告知孔子,还说:“季孙先生对子路已经有了疑心,而我的力量还足以用来杀掉公伯寮,并且将他陈尸街头。”

张居正讲评公伯寮,是鲁人。想,是谗谮。子服景伯,是鲁大夫子服何。夫子,指季孙说。杀人而陈其尸叫做肆。昔子路方仕于鲁,为季氏宰。鲁人有公伯寮者,乃谗想之于季孙,而季孙信之。子服景伯心怀不平,因以其事告于孔子说:“季孙之于子路,固因公伯寮之言而有疑心矣。谗邪害正,法不可容。以吾之力,犹能诛伯寮,而陈其尸于市朝,以明子路之诬而报其怨。夫子以为何如?”

原文子曰:“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

今译孔子说:“大道如果可以得到实施的话,那是命运;大道如果将会被废除的话,那也是命运。公伯寮能把命运怎样呢?”

张居正讲评孔子因子服景伯欲诛公伯寮,乃以理晓之说道:“士君子之心,非不欲行其道于天下,而道之或行或废,实有非人所能为者,使其道之将行欤,则动见遇合,事事如意,是乃命之通也,固非人之所能使,使其道之将废欤,则动见阻滞,事事违心,是乃命之穷也,亦非人之所能。夫道之兴废,皆由于命如此,今仲由之或用或舍,固自有命存焉,使其命该亨通,虽有谗言何畏?若使谗说得行,则亦命之穷耳,于公伯寮何尤乎?吾子固不必深憾而欲诛之矣。”按,圣人于得失利害之际,惟义是安,本不待决之于命而后泰然也,其言命者,特以晓景伯、安子路、而警伯寮耳,然所谓不怨天,不尤人者,即此亦可见其一端矣。

原文子曰:“贤者辟世,其次辟地,其次辟色,其次辟言。”

今译孔子说:“对于贤者来说,避开乱世是上策,其次就是避开乱地,再次是要避开傲色,再次是避开恶言。”

张居正讲评孔子说:“贤者之心,未尝不欲有为于天下,然时不可为,则不得不高蹈远举,避而去之。故有见世之无道,即隐居不仕,而终身以避世者矣,其次有见此邦无道,去而之他邦者,谓之避地,其次有见君之礼貌既衰而去者,谓之避色,其次有因君之议论不合而去者,谓之避言。此皆不降其志,不辱其身者也,世有此人,世道之衰可知矣。”

原文子曰:“作者七人矣。”

今译孔子说:“有七个人已经像这样做了。”

张居正讲评作,是隐遁。孔子说:“当时之君子,不见用于世,作而隐遁者,有七人矣。”七人,今不知其姓名,夫子叹之,盖深为世道虑也。

今译子路在石门夜宿。守城门的人问他:“你是从哪来的?”子路说:“从孔氏哪儿来的。”守门人说:“你说的孔子就是明知行不通却硬要去做的那个人吗?”

张居正讲评石门,是地名。晨门,是管门启闭的宫,盖贤而隐于下位者。奚字,解做何宇。自,是从。昔子路相从孔子周流四方,晚宿于石门。时有守门官问说:“汝从何来?”子路说:“我从孔氏而来。”晨门说:“我闻君子相时而动,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隐。彼孔氏者,既已知时事之不可为,即卷而怀之可也。乃犹遑遑焉奔走四方,必欲有为于天下,其亦不智甚矣。子之所从者,得非此人乎?”盖讥孔子之不隐也。夫晨门之言,盖亦士君子进退之常。但圣人道高德大,视天下无不可为之时,特时君不能用耳,此又非晨门之所知也。

原文子击磬于卫,有荷蒉而过孔氏之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

今译孔子在卫国击磬的时候,有一个挑着草筐的人正好从孔子门前经过,说:“这个击磬的人有心思呐。”

张居正讲评荷字,解做担字。蒉,是草器。昔孔子处春秋衰乱之世,而其康济天下之心,有不能一日忘者。时在卫国,偶然击磬以寓其忧世之心。适有一隐士,担着草器行过孔子之门,闻磬声而知之。说道:“有心哉,斯人之击磬乎?”盖人心哀乐之感,每托之乐音以宣其意。夫子忧世之志,寓于磬声之中,隐士贤者故能审音而识其心也。

原文既而曰:“鄙哉,硁硁乎!莫己知也,斯已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揭。’”

今译过了一段时间又说:“太鄙塞了,硁硁的磬声中透着固执!没有谁能够真正了解自己,就专守着自己的志向算了。(正如《诗经》上所说)河深的话就穿着衣裳过,河浅的话就提起衣裳过。”

张居正讲评硁硁,是小石之坚确者。“深则厉”一句,是《卫风·匏有苦叶》之诗,带衣涉水叫做厉,褰衣涉水叫做揭。荷蒉者闻孔子之击磬,既叹其为有心。乃又讥之说道:“斯人也,鄙哉径径乎,何其专确固执,而不达夫时宜也。夫君子相时而动,智者见几而作。今世莫我知,道与时违,则亦惟洁身以去乱而已,何为周流四方,可止而不止乎?观诸《卫风》之诗说道:‘凡徒步涉水者,遇着水深的去处,则穿着下体之衣而过之;遇着水浅的去处,则揭起下身之衣而过之。”’夫涉水者,必视其水之深浅以为厉揭;则君子处世,当视其时之治乱以为进退。今斯人也,世不见知,犹栖栖然而不止,是深不知厉,浅不知揭矣,岂不鄙哉其径径乎?荷蒉之讥孔子如此,是不知圣人之心者矣。

今译孔子说:“果真如此,那也就没什么难处了。”

张居正讲评孔子闻荷蒉之言而叹,说:“观斯人之言,何其果于忘世哉。夫君子之欲行其道于天下,非以为利也,将以救世也。若只要洁其一身,委而去之,亦有何难?然则荷蒉者之果,我非不能为,直不忍为耳。”盖圣人心同天地,天地不以时之闭塞而废生物之心,圣人不以时之衰乱而忘行道之志,诚上畏天命,下悲人穷,非得已也。彼荷蒉之流,何足以知之。

原文子张曰:“《书》云:‘高宗谅阴,三年不言。’何谓也?”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己以听于冢宰三年。”

今译子张说:“《尚书》上说:‘殷高宗住在凶庐守灵,三年都不谈政事。’说的是什么意思?”孔子说:“不只高宗,古人都是如此。一旦国君驾崩了,朝廷百官则总揽各自的职务听命于冢宰,直到满三年为止。”

张居正讲评《书》,是《商书·说命》篇。高宗,是商王武丁。谅阴字,当作梁阉,是天子居丧之处。总己,是总摄己职。冢宰,是宰臣之长。昔子张问于孔子说:“《商书·说命》篇说,商王高宗武丁居其父小乙之丧,三年不亲政事,不发言语。夫人君一日万几,若三年不言,则臣下何所禀令乎?不识此书之旨果何谓也。”孔子说:“亲丧乃人子之大变,哀慕乃人子之至情。三年不言,何必高宗为然,自古为君的都是如此。考之古礼,君薨,则嗣君居庐守丧,不亲政事,不发号令;百官各总摄己职,以听处分于冢宰,如此者三年。夫既有冢串可托,则嗣君虽三年不言,何忧国之乱哉?然托孤寄命,国家大事,必有忠贞不二心之臣,而后可使百官总己以听。苟非其人,又不若嗣君躬亲听览,以守先业之为大孝。故古今异时,宜此礼之不行于后世也。”

原文子曰:“上好礼,则民易使也。”

今译孔子说:“如果居上位的人喜好礼节,那么老百姓也就更加容易役使。”

张居正讲评礼,是尊卑上下的礼节。孔子说:“有国者常患民之难使,然民之难使,由其不知礼耳。盖礼所以别尊卑,辨上下,其节文度数之间至严至肃。若为上的心诚好之,修之于身,而视听言动必以礼;达之于政,而教训正俗必以礼。则等威辨而纪纲振,那百姓每都安分循理,而无敢抗违。不假刑驱势迫,而趋事赴工之恐后矣,岂不易使乎?若上之人,先自畏拘检而乐筒傲,则下皆化之,而僭逾凌迫,固其所也,岂民之难治哉?”所以说礼达而分定,有天下者所宜深念也。

原文子路问君子。子曰:“修己以敬。”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人。”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

张居正讲评病,是有歉于心的意思。子路问说:“人必何如而后可以为君子?”孔子告之说:“人之为学,不外乎一心而已。能庄敬,则此心惕励,而日进于高明;才安肆,则此心放逸,而日流于污下。必须静而存养,动而省察,使戒慎恐惧之心无时而少懈,则身无不修,而德无不成矣。君子之所以为君子者,以此而已。”子路问说:“君子之道大矣,乃止于如此而已乎?”盖以为未足也。孔子说:“这敬不但可以成身,乃人己合一之理。诚能敬以修己,而至于充积之盛,则己正物格,此感彼通。虽推之而至于安人者,亦不外是矣。”子路又问说:“君子之道大矣,乃止于如此而已乎?”盖犹以为末足也。孔子说:“这敬不但可以安人,乃天下为公之理。诚能敬以修己,而至于充积之盛,则处无不当,感无不通。虽极之而至于安百姓者,亦不外是矣。夫功用至于安百姓,岂易能哉?虽尧舜至圣,以钦明温恭之德,致时雍风动之休,而当时之民亦难保其无一夫之不获,在尧舜之心,犹有歉然不能自宁者矣。夫观尧舜且以为病,则修己以敬,岂不足以尽君子乎?”按,修己以敬,乃千圣相传之要,而尧舜犹病,实圣人无穷之心。人君诚能法尧舜之敬以修身,而推尧舜之心以图治,何患德不符于二帝,而世不跻于唐虞哉。

原文原壤夷俟。子曰:“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以杖叩其胫。

今译原壤叉开双腿坐着等待孔子。孔子说:“年少的时候不知兄弟间的礼节,长大以后也没有什么能够传给别人的,年纪老了还不想死,这样就是对别人的伤害。”说完孔子就用拐杖敲了敲他的小腿。

张居正讲评原壤,是孔子的故人,平素从老氏之教,放旷子礼法者。夷,是蹲踞。俟,是待。叩,是击。胫,是足骨。昔原壤见孔子之来,而蹲踞以待之,其疏放不检如此。孔子责之说道:“礼法乃检身之要,傲惰为恶德之尤。汝自年幼时,则任情傲物,而不知逊弟之道。及至长大,则蹉跎岁月,而无一善状之可称。今又老而不死,徒败常乱俗,为风化之蠹而已,非害人之贼而何?”孔子既责之,而以所曳之杖微击其胫,若使勿蹲踞然。圣人于败坏礼教之人,深恶而痛责之如此。

原文阙党童子将命。或问之曰:“益者与?”子曰:“吾见其居于位也,见其与先生并行也;非求益者也,欲速成者也。”

张居正讲评阙党,是地名。将命,是传宾主之言。益,是进益。昔阙党之中,有童子者来学于孔子。孔子使之答应宾客,而传往来之命,或人间于孔子说:“传命亦非易事也。此童子必学有进益,故夫子使之为此,以宠异之欤?”孔子答说:“在礼童子当隅坐随行。今此童子,吾见其居于长者之位,而不循夫隅坐之礼;见其与先生并行,而不循夫随行之礼。夫为童子而不安其分如此,是乃进修无渐,积德无基,非求益者也。但欲凌节躐等,而速进于成人之列耳。故我使之给使令之役,观少长之序,而习揖逊之容,所以折其少年英锐之气,而令其日就子规矩法度之中也,岂宠而异之哉?”由是观之,可见圣门之教,虽以敏求为先。亦以躐等为戒。盖躐等,则欲速而不达;循序,则日益而不知,所以夫子亦自云下学而上达,为此故耳。学者,宜知所从事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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