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眉从未想过和贺兰宴再次相见会是在这样的场面,她足够狼狈,他足够威风。
他怎么突然就在这里,还将她以这种方式将她救了出来。
她两眼怔怔,好像有很多话要问,可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是啊。要从何说起?说她沦落至此,怎么变成这样?
看到她这个样子,他心里定然很得意,很高兴吧。
顾眉没有说话,与其说那些无用的,还不如保存体力,等下让贺兰宴放她走。
她会想办法去找人,与谢文和离,离开侯府,带着母亲和侄儿回乡去。
马车外面是人来人往的声音,车厢内寂静无声。
贺兰宴并未如顾眉想的那样,冷笑着睇目,而是嘴角微弯,眼珠漆黑静静凝视她,意味悠长:
“顾姩姩。你想走?你能走到哪里去呢?你大概不知道,你的那个继母,才是害你的罪魁祸首吧。”
顾眉双手捏攥成拳,不可思议地望着贺兰宴,两人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他就抛出这样的讯息。
是报复她故意看到她更加狼狈,走投无路,他才开心?
顾眉失望地瞪着贺兰宴,她仿佛在他那漆黑的眸子里看到幸灾乐祸。
他肯定希望这时候的她低头求饶,求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救他。
最好抱着他的大腿跪着哭最好,谁叫她当初急慌慌地嫁到侯府去呢?
顾眉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双似笑非笑冷情的眼睛。
贺兰宴看到顾眉这个样子,心头不禁一阵无奈,又有些好笑。
想起那一次他们的初见,顾眉中了三日醉……
忽地,他的喉间一阵麻痒,此刻顾眉同样是中了三日醉的。
他轻轻地呼了口气,微微俯身,才刚伸出手,要将缩在角落里的人给拉过来。
才刚伸出手,面前的人惊慌地往后一躲。
贺兰宴轻轻嗤笑,看着强势,其实温柔地将人抱了过来。
高大的声音覆在她跟前,她眼前一黑,整双眼眸里的视线都被贺兰宴的脸给遮盖。
只听他暧昧悦耳的嗓音贴着她的耳根,低声道:
“你还有什么值得我骗的?哦。你清白的身子吗?那不是本来就属于我的吗?”
“今晚,要不要我为你暖床?”
顾眉哑然张嘴,只觉荒唐,被迫坐在他大腿上,撑着他的胸膛说:“你……你什么意思?什么暖床?我是落难了,可不是花楼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