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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论功行赏坐朝堂 兄弟阋墙王都乱(第2页)

“慢来,你是否犯了什么大罪?”头须忙问着介子推。

他这些天低声下气,挨个去同先前的伙伴们套着近乎,企图得到一个再次接近晋文公的机会。虽然他并未达到目的,却也因此知道了许多晋文公逃亡齐国时的“趣事”。其中最有趣的一件事就是——晋文公吃不进野菜,像个孩子一样躺在地上不起来,非要吃肉不可。众从者面对晋文公的“耍赖”毫无办法,一筹莫展。最后是介子推割下了大腿上的一块肉,“喂”给了晋文公,这才救了大伙的“急”。

依礼法来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介子推如此不惜身体,以解“君饥”,功劳可谓大矣。介子推纵然不能列于一等受赏,也应名列二等,最低也会名列三等弄个下大夫干干,以光宗耀祖。但介子推既然是下大夫,又怎么会亲自背柴呢?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介子推犯了大罪,被晋文公赶出了都城。可头须又实在想不明白,像介子推这样的人能犯什么大罪。

“在下衣食自给,无求于君,无求于人,能犯什么罪?”介子推怒声说着,从头须身旁挤过,拐向小道,走进桑林深处。

他在晋文公即位之后,便以探母为由,出居郊外,不复入朝。晋文公的从者大都看不惯介子推的为人,和他并无深交,谁也无心打听他到底为什么不入朝,甚至提也没有人提起。臣下不提起,晋文公也就忘了世上还有介子推这个人。

介子推家中清贫,唯有老母,守着几间茅屋、数十亩薄田度日。跟随晋文公多年,历齐、宋、秦诸慷慨之国,介子推也循例得到些许积蓄,虽不能富,安居奉养老母,也还足够。可惜碰上了头须这个贼种,竟使我不能安居。介子推叹息着,回到家中,放下山柴,告知老母,他欲迁居别处。

老母年岁大了,不愿搬迁,说:“你跟随主公那么多年,不做官也罢了,为何又要东奔西跑?”

“儿若不迁往他处,主公必会寻来,逼儿做官。”

“做官又有什么不好呢,当初儿跟随主公,不就是想寻个出身,光耀祖宗吗?”

“是啊。儿当初是想做官,只有做官,才能有所作为,干出一番益国富民的事情,光耀祖宗。可是我错了,如今做官不是为了做事,而是为了谋取富贵。官位既和富贵相连,则无数肮脏凶恶险毒之事,不可免矣。儿欲做官,若不也学得凶恶险毒,就无法在朝中立足。只是儿既变得凶恶险毒,又怎么算是光耀祖宗呢?”

“唉!我儿说的也是。这些年来,朝中的官儿你杀我,我杀你,毁家灭族的事儿也不知闹出了多少。我儿性子倔强,真要做官,只怕会惹出杀身大祸来。但不知我儿要迁往何处居住?”

“要走就走得远些,绵上之地有我故友,我今前往投之,其必相容。”母子二商议定了,悄悄雇了几辆牛车,装上家具种粮,向绵上之地行去。

夏五月的一个吉日,晋文公亲率众文武大臣,备下极丰厚的礼物,至黄河西岸犒劳秦军,相谢秦穆公的如海深恩。秦穆公见晋文公谦恭有礼,极为满意,引兵退回雍城。晋文公亦亲至雍城,迎接怀嬴夫人回归绛城。

一路上,怀嬴面无表情,什么话也没有说。晋文公心中隐有“苦衷”,也不敢对怀嬴说出什么话来。行不多日,车驾已过黄河,来至晋国境内,渐渐临近都城。

依照惯例,晋文公须在城外馆驿中住宿一夜,好在次日太阳升起之时,大摆仪仗进入都门。但到了次日,晋文公的车驾却无法按时进入都门。怀嬴在午夜中饮药自尽,留下帛书一封——已嫁晋人,不能言晋君之非。身为秦女,不能怨秦君之昏。

晋文公大为震惊,大为恐惧,又对怀嬴深为敬佩。

他震惊的是,怀嬴不过是一个弱女,竟真的会以死来表明心志。他恐惧的是,如果秦穆公知道怀嬴暴亡的消息,定会恼羞成怒,不知要做出什么对他晋国不利的事来。他敬佩的是,怀嬴明知事理,虽然抱定死志,却不违背礼法。

怀嬴并未当众指斥晋文公失信,给晋文公保全了颜面。怀嬴也不愿在秦国境内自尽,让秦穆公大失颜面。如果怀嬴选择另一种较为暴烈的死法,秦晋两国只怕会因此立刻大战起来。此时晋文公虽然恐惧,总算还有着掩饰的余地。

他当即下令,近侍之人,谁也不能将怀嬴暴亡的消息传扬出去,否则诛灭九族。然后,他传诏言夫人偶得风寒之疾,须调养一天,才能入都。为此,他还让一名陪嫁的宗室之女扮作怀嬴,垂下帐幕,只露出手来,请随行的秦国太医诊治,并且还让送行的秦国朝臣在旁观看。

秦国太医并未诊出什么病来,只说夫人偶有不适,一夜便可无碍。如此,次日晋文公大摆仪仗,让假怀嬴坐于车中,进入都门。进入都城后,秦国的送行朝臣及其随从便告辞返国。待秦国朝臣走出三日后,晋文公才宣布怀嬴不幸病重身亡的消息。秦穆公知道后虽然很不舒服,却并无悲痛之意,也无责怪晋文公之言。相反,秦穆公还让犬戎之主送还季隗、叔隗并所生子女。

犬戎之主听说重耳做了国君,登时将季隗、叔隗及其子女看作“奇货”,不肯轻易送出。但秦国又为犬戎宗主之国,犬戎不敢不听秦穆公的诏令。考虑再三之后,犬戎之主只将季隗送到了晋国,而将其子女及叔隗等人扣留下来。在犬戎将季愧送到晋国的同时,齐国也将齐姜送到了晋国。晋文公大喜,将齐姜立为夫人,季隗只能列为姬妾。

季隗对于未能身列夫人,并不太在意,只日日流泪,催促晋文公至犬戎部落接回儿女。但晋文公并不想在此时接回他留在犬戎中的儿女,他在未出奔前,已娶过夫人,只是那夫人已不幸亡故,留下一子一女,子曰欢,女曰伯姬。

晋文公出奔之时,命欢与伯姬藏于民户遂氏家中。晋文公即位为君,遂氏亲送欢与伯姬来至绛都。晋文公厚赏遂氏,封其为下士。他见欢生得相貌堂堂,且很聪明,顿生爱意,有心将其立为太子。在这个时候,他留在犬戎中的两个儿子回至晋国,显然对欢极是不利。

晋国中公子们为争夺储位,惨祸不断,令晋文公深怀戒惧之心。他要让公子欢在宫中立稳脚跟之后,方将留在犬戎部落中的两个儿子接回。

赵衰倒是非常渴望着把留在犬戎部落中的儿子接回,然而国君不接其子,他作为臣下,又怎能先把自己的儿子接回呢?因为思念儿子的缘故,赵衰上朝时就显得精神不足,引起了晋文公的注意。

如今百废待兴,寡人可离不开赵衰的谋划啊。晋文公想着,灵机一动,将女儿伯姬赐予赵衰为妻。他以为赵衰精神不足,是思念叔隗的缘故。而他将女儿嫁给赵衰,除了能解赵衰思妻之苦,还另有许多好处。

首先是他与赵衰的“亲情”更加贴近,也能使赵衰更加敬畏他。

本来,赵衰娶的是叔隗,而叔隗又是季愧的姐姐。如此,赵衰在“亲情”上成了晋文公的同辈并且稍居“尊长”之位。然而赵衰一娶伯姬,就成了晋文公的女婿,不仅要对晋文公行臣下礼,还要行子婿之礼,令晋文公“大得便宜”。此外,公子欢也成了赵衰的“内兄”,将来必会得到赵衰的大力帮助。

对于晋文公的赐婚,赵衰自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晋文公很是高兴,择定吉日,将伯姬嫁与赵府。依女从夫家之姓的礼法,伯姬便成为赵姬。赵衰的精神又好了起来,日日与晋文公商议国事。晋文公一边举贤任能,修治国政,省刑薄敛,收服人心,征集丁壮,整顿兵车,一边寻找机会,使晋国能够威震诸侯,称霸天下。

机会果然来了——周室发生大乱,天子被逐出王都,逃到了郑国。周室使者急赴各国,请求众诸侯发兵勤王,护送天子回朝。

这次周室的大乱,祸根仍在于十六年前的那场太子之位的争夺。当时周襄王倚仗齐桓公的强大兵威,顺利地登上了君位,令其弟王子带不敢轻举妄动。周襄王虽无权谋,居然也当了十余年的太平天子。其间王子带也曾暗中挑拨狄夷之族进攻王都,企图在混乱中夺得天子之位。但是狄夷之族又怎是齐桓公的对手,才一出兵进犯,就被齐军迎头痛击,大败而逃,再也不敢侵犯周室。许多大臣都劝周襄王趁此机会除掉王子带,被周襄王断然拒绝。其时惠后已被尊称为惠太后,周襄王抛弃前嫌,对其执礼甚恭。

周襄王想以“仁厚孝顺”的贤名赢得天下诸侯的尊敬,以弥补他权谋的不足。王子带是惠太后的爱子,他将其“除掉”,岂不是大为不孝?惠太后见周襄王势大,亦劝爱子多加收敛,暂退一步。

“齐侯已老了,活不了多少年,待他死了,你再去夺位不迟。”惠太后反复对爱子说着。王子带碰了几次壁后,对母亲的劝说也不再拒绝,一改过去的傲慢,表面上对周襄王敬重了许多。周襄王大喜,以为他的“仁厚孝顺”感动了惠太后母子,遂对惠太后更加敬重起来。惠太后趁机请求周襄王把富庶的温邑城赐给王子带作为封地。周襄王虽犹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王子带心中暗喜,一边在温邑扩充家兵,一边时不时回到王都,与朝臣结交。周召二公很是担忧,对周襄王劝谏道:“依照旧例,王子有了封邑,就不应该常来王都。大王应当下诏,明示王子带不得随意入都。”

周襄王却道:“王子带入都,只是为了看望太后,此乃孝顺,寡人怎可阻止?”周召二公无法可想,只能摇头叹息,也不再加以劝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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