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伤痛,未曾谋面的诀别
听不见狂吹的风沙里在说什么古老的故事那一年那个三月
又一次
地老天荒
花又开了花开成海海又升起让水淹没
你来了来了一场生生世世的约会我不再单独走过秋天
不是跟你说过三次了吗我—是—你—的—天使不在你身旁的时候
不可以不可以
跟永恒去拔河
你忘了忘了忘了忘了
那一次又一次水边的泪与盼你忘了岸边等你回家的女人
日已尽潮水已去皓月当空的夜晚交出了
再不能看我
再不能说话的你
同一条手帕
擦你的血湿我的泪
要这样跟你
血泪交融
就这样跟你血泪交融一如
万年前的**
——三毛
1979年7月,三毛的双亲抵达西班牙。三毛去马德里接机,然后和父母一同飞到加纳利群岛与荷西会合。
父母来之前,三毛一直给荷西洗脑。她一定要荷西称呼自己的父母爸爸妈妈,不能像西班牙本土的习惯那样,称呼长辈为先生太太,不但如此,她还威吓荷西,若是见了父亲敢称呼陈先生,那他一定会转身搭飞机回台湾。
那时,他们没有悲伤,亦不能感知悲伤,因为那些时光实在是快乐得厉害。
那日,三毛同父母抵达机场。早在一旁等候的荷西马上激动地跑上来,一只手抱着爸爸,一只手抱着妈妈,然后又将三毛唤过来,四个人亲密地围在一起。
当荷西单独拥抱三毛的父亲时,他局促地低下头,紧张地用中文喊了一声爸爸,接着又转过身对着三毛的母亲喊了一声妈妈,之后便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只是拼命地将行李往车厢里装。回家的途中,三毛一直鼓励荷西用英文与自己的父母交流,荷西一边开车一边用西班牙语告诉三毛,自己实在太紧张了,已经几日不曾睡着过,当下更是怕得不得了。
我们亲昵地称呼自己的父母已是十分习惯的事,但是,若是称呼除自己父母之外的任何人这个称谓,那都是极其难开口的事情。荷西这样叫三毛的父母,若是没有对妻子一腔满满的爱在胸中,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这样淳朴的男子,厚重而浓郁的爱,让人一生亦是不肯分离。
那一段时光是最美的,三毛一生最挚爱的人都在她的身边,在那个风景绝美的小岛上,他们一家四口相处得十分融洽和谐。
有一天在餐桌上,我与父母聊得愉快,荷西突然对我说,该轮到他说话了,然后用生硬的英语说:“爹爹,你跟Echo说我买摩托车好不好?”荷西很早就想买一辆摩托车,但要通过我的批准。听了他这句话,我站起来走到洗手间去,拿起毛巾捂住眼睛,就出不来了。从荷西叫出“爹爹”这个字眼时(爹爹原本是三毛对爸爸的称呼),我相信他与我父母之间又跨进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