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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家具的出租屋(第2页)

“她住过这个房间!”

他嚷嚷道,随即便转身搜寻了起来。他一定要找出明确的物证来。因为他相信,他能辨认出属于她甚至仅仅是她触摸过的东西——哪怕是极其细微的东西。他要弄明白,这沁人肺腑的木樨草香味儿,这种她所钟爱的、唯她所独有的芬芳,究竟是从哪儿散发出来的。

房间仅被草草收拾过。梳妆台那廉价的薄桌布上散落着半打发卡——它们无疑是女性的朋友,但不会说话,尽管也属于阴性,可语气模糊不清,时态难以分辨。考虑到它们缺乏鲜明的个性,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他就没去理会它们。他把梳妆台抽屉搜了个底朝天,找出了一条被抛弃的破破烂烂的小手绢。他把它蒙在脸上,一股天芥菜花的怪味儿刺鼻而来。于是他立刻将其扔到了地板上。在另一个抽屉,他发现了几颗纽扣、一份剧目表、一张当铺老板的名片、两颗吃剩的棉花软糖、一本解梦书。最后一个抽屉里,有一个女人用的黑缎蝴蝶发结。这让他像是掉进了冰与火之间一般,着实在兴奋与失望间徘徊了好一阵子。但说到底,黑缎蝴蝶发结也只是女性常用的平常饰物,并不能诉说什么故事。

紧接着,他就像猎狗在追着嗅猎物的气味儿一样,在整个房间里展开了搜寻。他扫视了一遍墙壁,跪在地上仔细检查每个角落的隆起处,察看了壁炉架和桌子,翻遍了窗帘和门帘,连角落里那个摇摇晃晃的小柜子也不放过。他试图发现一个能证明她在这个房间里住过的明显标志,以此来证明她其实就在他的身旁、周边、对面、心中、上面,并通过微妙超常的意念如此深切地依附着他,追随着他,呼喊着他,以至于连像他这么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到。他再次大声回答道:“是的。是我,亲爱的!”可当他转过身来后,却依旧是目瞪口呆,一片茫然。因为他依旧无法从木樨草香味儿中辨识出任何的形状、色彩、柔情以及张开的双臂。噢,上帝啊!那芬芳究竟从什么地方而来?这芬芳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呼唤他的声音的呢?他继续寻找着。

他又把墙缝和墙角掏了一遍,找到了一些软木瓶塞和香烟头。他对这些东西不屑一顾。可当他在席子的褶皱里摸出了半截纸雪茄时,就怒不可遏地骂了一声,并用脚后跟将其碾得粉碎。他从头到尾把整间房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发现了许许多多过往房客所留下的无聊、惨淡的痕迹。但是,他所要寻找的,令他魂牵梦萦的,曾经可能在这儿居住过且如今其魂灵似乎仍在此游**的她的蛛丝马迹,却一点都没有发现。

这时,他想起了女房东。

他冲出令他困扰不堪的房间,跑下楼去,来到一扇透出一线光亮的门前,敲响了房门。女房东应声而出。小伙子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

“请告诉我,夫人,”他恳求道,“在我之前,是什么人住过那个房间?”

“好吧,先生。我就再说一遍吧。之前住的是斯普罗尔斯和穆尼夫妇,我已经说过一遍了。布丽塔·斯普罗尔斯小姐,是个演戏的,后来成了穆尼夫人。我的房子向来以体面著称。他们的结婚证,镶了框的,就钉在上——”

“斯普罗尔斯小姐是个什么样的——我是说,她的长相如何?”

“噢,先生,她有一头黑头发,又矮又胖,一张滑稽可笑的脸蛋儿。他们是上星期二搬走的,都一个星期了。”

“在他们之前又是谁呢?”

“噢,是个单身汉,跑运输的。他欠了我一星期的房租没付,拍拍屁股就走了。在他以前是克劳德夫人和她的两个孩子,住了四个月;再往前就是多伊尔老先生了,房租是他的儿子们付的。他住了六个月。这就上推了一年了,再往前我就记不清了。”

小伙子谢过了女房东,有气无力地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死气沉沉的。那些曾使它生机勃勃的因素已没了踪影。木樨草的香味儿已飘散殆尽,屋里原有的家具所发出的霉味儿,以及陈腐、凝滞的空气重又占据了整个空间。

希望一旦破灭,他便顿觉信心尽失。他呆呆地坐着,出神凝望着咝咝作响的发着黄光的煤气灯。不一会儿,他起身走到床边,把床单撕成一长条一长条的,然后用小刀将布条塞进房门、窗户四周的每一条缝隙。等一切都整治妥帖、严实之后,他就关掉了煤气灯,然后又重新开足了煤气,最后,他如释重负地躺在了**。

按照惯例,今晚轮到麦克库尔夫人提着罐子去打啤酒了。等她打来了啤酒,便在一个地下室里和珀蒂夫人坐在了一起。这是房东太太们聚会的地方,也是蛆虫不死的地方。

“今晚我把三楼那间后房租出去了,”珀蒂夫人隔着啤酒杯杯口细细的泡沫对麦克库尔夫人说道,“是一个小伙子租下的。两个钟头前他就上床睡觉了。”

“嗬,可真有你的,珀蒂夫人,”麦克库尔夫人羡慕不已地说道,“连那种房子你都租得出去,简直是个奇迹啊。那你跟他说了那事儿没有?”末了,她把嗓音压得低低的,透着无限的神秘问道。

“房间嘛,”珀蒂夫人用她长了毛的嗓子说道,“配了家具,就是为了租出去的。我才不跟他说那事儿呢,麦克库尔夫人。”

“可不是嘛,我们就是靠出租房子过活的。你的生意经真是高明啊,夫人。要是告诉了他们这房间里有人自杀过,死在了**,谁还来租呢?”

“那是自然。你说得没错,我们总得过活呀,是不是?”珀蒂夫人说道。

“就是啊,夫人。我帮你把三楼后间收拾妥当,不正好是一星期之前的事吗?那漂亮妞儿竟然用煤气把自己弄死了——她那小脸蛋儿多甜啊,珀蒂夫人。”

“可不是嘛,她长得不赖。”珀蒂夫人说道。她在表示赞同的同时也提出了批评,“就是左眼眉毛旁的那颗痣长得太难看了。再来一杯吧,麦克库尔夫人。”

(1)译注:《圣经·旧约·列王纪》说所罗门王当政的时候,“从但(古代以色列最北端的城市,靠近黎巴嫩边界)到别是巴(是目前以色列第六大城市)的犹太人和以色列人,都在自己的葡萄树下和无花果树下安然居住”。所以后来“葡萄藤”和“无花果树”在西方就成了生活安定、富足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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