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烘过似的炭火味纷纷扬扬,似乎下一秒就能听到咖啡机运作的声响,以及咖啡厅里轻快的爵士小调。
晏瑾桉半瓶红酒越喝越清醒,脖颈也有点酸胀。
每个酒店大堂都配有抑制剂自动贩卖机,刚才他就差遣陈子啸去买了几支注射液。
现在时机刚好,他撩开浴袍袖子,在肘弯静脉处来了一针。
尖锐刺痛后,冰凉的液体注入,镇定暗火,平息欲念,不安浮动的情绪也趋于缓和。
“咔……咔咔。”
次卧上锁的门忽然被拉着把手拽了拽,晏瑾桉没管桌上刚用过的抑制剂,放下袖子,来到门边。
猫眼外就是穆钧的下巴,紧接着,脖颈颀长,锁骨林立,被胡乱解开的衬衣领口松松敞着。
晏瑾桉没再往下看。
但一双漆黑瞳仁突而放大,占据整个猫眼,惊得晏瑾桉咬住唇内。
穆钧的睫毛……还挺长。
上锁的门又开始咔咔响了,大约是知道门后有人,穆钧执着地按着门把手,也不说话,就这么倔强地想推门进来。
再拽下去得被投诉扰民。
晏瑾桉对隔音的厚地毯视而不见,拧开门锁前扬起完美微笑,“穆钧,你醒……”
omega的脑袋“咚”一下顶到他的胸膛上。
晏瑾桉不觉得疼,反而是穆钧轻吸了口气,用两根手指摁了摁快速泛红的额头。
晏瑾桉:“……”
本来以为人醒了来兴师问罪,没想到是还醉着。
“头晕吗?要不要喝水?”他想后撤半步,想到穆钧早上敏锐的观察力,硬是止住。
无论omega的脑袋再怎么顶都没有挪移。
穆钧没理他,又闭上眼。
黑咖的气味很不客气地蔓延,藤草般缠绕而上。
晏瑾桉回忆医嘱,穆钧十二个小时内不能再使用抑制剂,今晚也没见他带了药。
又一次失误。
不该让他喝酒的。
晏瑾桉想牵着人送回主卧,但才哄穆钧躺进被窝,只要他前脚一走,后脚omega便掀开被子如影随形。
有点像语言功能出故障的陪伴机器人。
不言不语,就一双眼睛静悄悄凝视,控诉晏瑾桉偷跑。
“想和我呆在一起吗?”晏瑾桉轻声问。
“嗯。”穆钧又把脑袋顶过来,搁在他颈间。
这里鸢尾花的味道最浓,一接近,咕嘟咕嘟冒泡的脑浆也蛰伏了,舒服。
秉持着对醉汉负责到底的责任意识,晏瑾桉移步主卧。
可洗漱时,穆钧也要盯着他,黑漆漆的眼睛几乎贴到他侧脸。
“我脸上有东西?”晏瑾桉擦了又擦,因为穆钧贴得太近,没法转头问,只好看着镜子问。
镜中的omega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