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飞速倒退。
谢寒卿倏然睁开眼。
床榻之上的少女发出一声不适的嘤咛,仿佛就要醒来。
谢寒卿迅速抬手捏诀,宁竹眉头松开,沉沉睡去。
白衣之下,心跳如擂。
谢寒卿凝视着安然入睡的少女。
这几日频频出现在梦境中的画面变得清晰。
雪意冷冽,他手背上似乎有滚烫的液体落下。
少女带着泣音说:“……你别死啊,我很害怕。”
怕就扔掉他。
为何还要救他?
那个时候,他不是天玑山首徒,不是两大世家之后。
只是一个麻烦。
现在他明白了。
因为她本就是这样的人。
不会像白暮,在出关之时发现自己的修为已经快要赶上她,所以眸中露出慌乱和不甘。
也不会像她,与白家人图谋该如何将簪子送到他手中,好向世人“昭示”他们的关系。
更不会在那样的境地,刻意等待他身上的阴毒深入骨髓,才提出那样的“解决方式”。
她与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来时并未掩上门,风雪撞击门扉,发出细微的响。
谢寒卿难得分神,竟未注意到沉沉暗夜中的另一个人。
那人身形隐在岩石之后,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黝黑的眸折射着积雪的光,阴郁执拗,仿佛燃着一把沉沉的火。
屋子内,谢寒卿抬手,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宁竹的发。
……好像没有特别的感觉。
谢寒卿稍稍偏头,又用手背试探着贴了一下她的脸。
少女脸颊柔软,温热,几乎能感觉到细小的绒毛。
正是方才牵魂时岩洞中的触感。
手背有些酥麻之感,喉头亦微微发干。
谢寒卿的目光往下滑,落到那微张的檀口之上。
殷红,柔软,隐隐泛着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