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竹丢下手中兽甲,起身倒了一杯热水,絮絮叨叨说:“殷长老说你受伤太重,恐怕要修养三五日才能苏醒,你醒得还真快。”
“殷长老给你开了几副药,说要接着……”
冰凉的触感贴上她的脖颈。
宁竹手中的杯盏猛然落地,摔了个粉碎。
江似眼神阴冷,单手掐住她的脖颈,只要微微一用力,便可叫她成为一具尸体。
“我在哪。”江似发问,如同毒蛇吐信。
宁竹腿肚子打颤,但人还算冷静:“在我的洞府,昨晚幽冥集市,你忽然七窍流血昏迷不醒,是我把你带回来的。”
江似眯了下眼:“殷长老?太素阁?”
宁竹忽然生出不详的预感,她结巴道:“殷,殷长老救了你……”
江似放开了她,整个人如同一阵风撞开门,踏上飞剑便消失在了茫茫大雪中。
宁竹僵硬了片刻,忙不迭跟着追了出去。
太素阁,殷长老正在细筛研磨得粉碎的玄龟壳。
这种玄龟的壳用来止血解毒再好不过,只是其中有些杂质影响功效,需要花些耐心去除。
“砰——”
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殷长老并未抬头,继续专心埋头处理玄龟粉。
一道暗色的影投映在桌案前,挟裹着冰冷的风雪。
殷长老慢悠悠将天青色的粉末装到长颈瓷瓶中,才抬头打量了对方一眼。
“恢复得还挺快。”
积在少年消瘦肩膀上的雪沫逐渐化为水渍,弄湿了玄色的衣袍。
江似脸色苍白得厉害,整个人如同幽魂般,一双眼黑沉如墨,阴恻恻地盯着殷长老。
“多谢殷长老救命之恩。”他的嗓音喑哑,古怪,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殷长老要把这些玄龟粉存起来么?”
他主动接过瓷瓶,手指不经意般与殷长老接触:“玄龟粉遇水易结块,不如施一个避水诀?”
殷长老忽然反手抓住他的手腕。
细颈瓷瓶坠落在地,四分五裂。
玄龟粉扬了起来,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气味。
殷长老含混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你是想引起他们的注意么?”
江似瞳孔一缩。
“你到底是什么人?”
殷长老似乎叹了一口气:“孩子,魔修后代自会身染魔气,要遮掩并不容易,你放心,此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深深看他一眼:“你资质不差,刻苦修炼,终有一日能成大器。”
江似低垂的眼睫轻轻抖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冷笑。
“殷长老!江似!”
一个少女跌跌撞撞闯了进来。
江似像被烫到了一样,猛然抽出手,抬头看向来人。
宁竹来得很急,胸膛起伏着,脸色潮红,睫毛还站着几片雪花。
她手里握着剑,警惕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