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个人,没一个怕血的!”
“再说你妈妈,根正苗红着呢!太姥爷和你姥爷是军人,姥姥是军医,你妈妈也是医院的医生。咱们家一家往上数三代都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只是不怕血而已,哪里会成为犯罪预备役呢?”
“咱们不怕血,聪明,果断,冷静!比别人有优势呀!”
“你好好念书,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妈妈当年就是因为上完解刨课一点不害怕,上完课也能嘎嘎吃肉,身体倍儿好,才能成为外科医生的主刀呢!”
妈妈拥抱她,用下巴蹭她的肩膀。
“我们的小鹰崽子,别害怕,别伤心。”
“别听他们瞎说,社会里是有些人怕血怕尸体,但那也很正常——这个世界有好多好多人呢!哪怕是万里挑一的怪胎也有十几万个,遇到怎样的人都很正常。”
“你可以选择你周围的人。”
“你要是喜欢,将来考医学院,和妈妈一起当医生,周围的人都不怕血。要是不喜欢很多人,喜欢安静的环境,妈妈知道那个学校的殡葬专业好——”
“要是想当兵,咱们家虽然很久没出当兵的了,但档案绝对清清白白不拖你后退!”
“诶——要是考不好也没事!爸爸带你开肉铺,咱们小鹰崽干活利落着呢,谁得了谁占便宜!”
“小鹰崽,我们的小鹰崽子!给你起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你和天上的鹰一样!”
“自由!想飞什么地方飞什么地方!”
“想做什么做什么!”
后来她考了兽医专业,妈妈当天主刀不在家,爸爸看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高兴的把她抱起来转圈。
“哎呀,哎呀!”
“我们家小鹰崽就是了不起!”
“你的妈妈能把人切开再缝上,人还能一点没事儿的醒来——现在你也能行!”
“兽医不切人!差得多呢!”
“欸!差不多差不多!人也是动物嘛!”
“爸爸切过好多动物,可没有能再醒过来的——”
“嚯!我想起来了!这在你小时候就有预兆啦!”
“——只有你杀的鸡满地跑!”
“爸——说好的不准再提!”
再后来……
……
…
雪夜后的清晨非常寒冷。
就算坐在篝火旁,后背也会被恐怖的冷侵蚀。
鹰靠近一点火堆,把自己圈起来,像一个小圆球。
眼前模模糊糊的,有什么溢出眼眶,又被寒风夺走热度。
——爸,和妈妈不一样……我切过的‘动物’不会醒来了。
妈,我没得选。
……
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