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就在她停顿之际,画作被取走了。
宋知予抬头,就看见侍女弯腰站在人见长岛面前,手里捧着的正是她的画作。
宋知予:“……”
她不敢想象人见长岛看见,会咋想。
“画的是我吗?我瞧瞧。”
人见阴刀站起身,很自然的接过了画,待看得内容时,他举在半空的手僵了僵,下意识地将画合上,又怕墨迹没有干透,便又打开来。
“不错,画得好,我很喜欢。”他坐了下来,将之半掩放在长条桌上,不再去看。
他转向人见长岛,半开玩笑道,“她上次画的那幅被你拿走了,挂在你的房间都不允许我去碰,这一幅我喜欢得紧,你可不许跟我抢了。”
人见长岛见他这么一说,也不好再伸手讨要,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我何时不允许你去碰了?你想要跟我说一声就好。好说,今日人都在这里,让她再做一幅便是。”
宋知予松了一口气,这次她不敢随意发挥了。
定骨、勾形、塑神、饰衣、点睛。
这个时代没有橡皮,所有的落笔均要一气呵成,不过这难不到她。
长发束于脑后,紫色发带固定住,鬓角利落。
凤丹眼,高鼻梁,唇线分明,唇峰微翘而不笑。
上着鹤纹长袖羽织,下着淡紫色马成袴,腰间垂穗,木屐。
整体干净利落,是标准的战国贵族,宋知予抬眸看了上座一眼,搁笔,吹干墨痕。
“宗小姐果然名不虚传,画技了解。我看宗小姐的画风,不似我所见的任何一位大师,不知师出何处?”
人见长岛接过画作,只看了一眼,便挥了挥手,一名侍女上前恭敬地取走了。
宋知予有些为难,她没有见过这个时代的画,但看生产力水平,中间应该隔了几百年,画法有所差异也很正常。
至于师出何处,不是她不愿告知,而是这个世界找不到她所说的人。
之前也已用过失忆作为借口,今日又问,不知是何用意。
她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向人见阴刀,在这里,唯有与他更熟一些,也是他,多次替自己解围。
只见阴刀一只手高举着,将画作交给侍女,另一只手一把摁住一个劲往他身上爬的弟弟,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她的目光。
“实不相瞒,我至今没能回忆起以前的事情……至于画画,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大概被刻入骨子里了。”
宋知予心底叹了口气,搬出了以前那套。
“哦?还有这种事情?”
人见长岛放下茶杯,一脸惊奇地追问,“那个叫失忆的病严重吗?可否能治好?说来惭愧,我们城主府最不缺的就是医师。”
他一边说着,随行中又出来了一位须发尽白的老者,宋知予认识他,他现在是人见阴刀的专属医师。
只是,她不明白,这位城主到底要搞哪出。
虽然她确实不是真的失忆,但穿越却没有继承原身记忆的她,跟失忆也没有什么两样。
看样子,这位城主自始至终没有相信过她,既然如此,半年前为什么又表现出全然的信任?
甚至还赠金送银,让人见阴刀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