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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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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微不足道的漫步竟然与人类的整体迁徙方向如此一致,我不知道这说明了什么,也不知道这是多么奇特的现象。不过我知道某种类似于鸟类和四足动物的迁徙本能的东西,这些东西就像春季让家养的牲口狂躁不安的情绪(有人说这是它们尾巴上的蠕虫所致),或永久或偶尔影响着很多人和民族。据说,动物的迁徙本能曾影响过松鼠家族,迫使它们开始神秘地大规模迁徙。有人说,他们看见松鼠过较宽的河流时会找一块小木片当船,把尾巴竖起来当帆,而过较窄的河流时会用死去的同类尸体搭建小桥。这种类似于动物迁徙本能的东西可不仅仅意味着一群大雁嘎嘎叫着从我们小镇的上空飞过,而是会从某种程度上影响这里的房地产价格。如果我是个经纪人,我应该会把这种因素考虑进去。

1忘河是冥府的河流之一,饮其水者会忘掉过去。

这时人们便渴望踏上朝圣之旅,朝圣者渴望寻找异乡的海滩圣地。1

每次看着太阳落山都会激起我到西方去看看的欲望,那太阳落下的地方遥远而美丽。太阳之神仿佛每天都在向西迁移,引诱我们追着他西去。他是众民族追随的大西部先驱。远处地平线上的山脊,日夜萦绕在我们心头,尽管那可能只是幻景,被落日的余晖镀上金色的霞光。亚特兰蒂斯岛2和人间天堂――金苹果园3仿佛就是古人的大西部,笼罩在神秘和诗意里。凝望着日落时的天空,谁的脑海里不会浮现出金苹果园,不会浮现出那些编织出无数神话的地方?

1出自乔叟的《坎特伯雷故事集?序诗》。

2据说该岛位于大西洋直布罗陀海峡以西,已经沉入大西洋。

3大地女神该亚从西海岸带回一棵枝繁叶茂的金苹果给宙斯和赫拉做结婚礼物,树上结满了金苹果。宙斯派晚星赫斯珀洛斯的女儿们,在极乐岛上与巨龙一起看守金苹果园。苹果园在一个岛上,是太阳下山的地方。

哥伦比亚人比任何人都更加强烈地感受到西迁的趋势。他们顺从内心的召唤,为卡斯提尔王国和莱昂王国发现一片新大陆。彼时的牧人嗅到了远方新鲜牧场的气息。

而此刻,落日的余晖铺满了山冈,而此刻,他已坠入西边的海港;最终他浮出水面,扯扯蓝色的披肩,明日要去鲜美的丛林,和崭新的草原。1

我们国家占据了北美的大部分地区,这里地大物博,富饶肥沃,同时还很适合欧洲人居住,除了这里,地球上哪里还能找到这样一处地方来?对北美小有了解的米修2说:“北美高大树木的种类远比欧洲多得多,高度超过30英尺的树木,美国有140多种,而欧洲只有30种。”后来的植物学家进一步证实了他的观点。洪堡3为了实现他年轻时代对热带植物的梦想来到美洲,他曾惟妙惟肖地描述了在亚马孙的原始森林里见到的最完美的热带植被和世界上最大的荒野。地理学家盖约特是欧洲人,他在北美走得更远,远到我还没准备好跟随他的步伐。他说:“正如植物是为了动物而创造出来的,植物世界是为了动物世界创造出来的那样,美洲正是为了旧世界的人创造出来的。旧世界的人开始了他的征程,他离开亚洲的高地,一站又一站奔欧洲而去。受更大的发展动力推动,他每走一步都标志着向比之前更优越的新文明迈近了一步。抵达大西洋后,他在那片未知的海域岸边停下脚步,他不知道这片海域的尽头在哪里,于是转身沿着自己的足迹往回走了。”当他走遍欧洲的沃土后,再次振作精神“重新踏上他早年间的西进探险的旅途”,这些都是盖约特说的。至少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我还没做好准备跟随他的脚步。

1该诗出自约翰?弥尔顿的《列西达斯》。

2法国植物学家,著有《北美森林志》。

3著名的德国自然学家、自然地理学家,近代气候学、植物地理学、地球物理学的创始人之一,他涉猎科目很广,特别是生物学与地质学。

当这种探索西部的冲动冲破大西洋这道屏障时,现代的商业和贸易便迅猛发展起来。米修在他的《1802年阿利根尼群山西行游记》中说,在人们刚定居下来的西部,经常会有人问:“你是从哪个地方来的?”仿佛这广袤而肥沃的地方理所应当是世界上所有居民的聚集地和共有国家。

若用陈腐的拉丁语来表达,我会说,“ExOrieeFRUX”,即“光出东方,果出西方”。

法兰西斯?海德爵士是一位英国旅行家,曾出任加拿大的总督,他告诉我们:“在新世界的南、北半球,大自然不仅大手笔勾勒她的画作,用颜料涂抹色彩,还用上了比描绘旧世界时更绚丽、更奢华的色彩……美洲的苍穹显得更高远,天空显得更湛蓝,空气感觉更新鲜,寒冷感觉更凛冽,月亮看着更大,星星看着更亮,雷声仿佛更响,闪电仿佛更耀眼,风刮得更猛,雨下得更大,山脉更雄伟,河流更绵长,森林更繁茂,平原更辽阔。”这段陈述至少能跟布丰1对东半球及其出产物的描述相媲美。

很久以前,林奈曾说,“Nescioquaefacieslaeta,glabraplantisAmeriis。”(美洲植物方面,我不知道有什么是高雅而令人愉悦的。)我认为,这个国家没有或者没有几只罗马人所说的Afriaebestiae(即非洲野兽),从这方面来看,它很适合人类居住。我们听说在东印度新加坡城中心方圆三英里内,每年都会发生居民被老虎叼走的事;而在北美洲的丛林里,旅行者可以在任何地方露宿而无须担心野兽出没。

1布丰(GeesLouisLecleredeBuffon,1707―1788),法国博物学家、作家,进化思想的先驱者。

这些都是鼓舞人心的证词,如果这里的月亮看上去比欧洲的月亮大,大概太阳也看上去更大。如果美洲的苍穹更高远,星星更璀璨,那我相信,这象征着美洲人在哲学、诗歌和宗教方面有朝一日会抵达这样的高度。或许,在美洲人的心里,天堂会更高远,星星的暗示会更璀璨。因为我相信,气候真的会对人类产生这样的影响――就像山野中的空气会滋养人的精神、唤起人的灵感一样。受到这些影响,难道人的智识不会和身体一样更趋完善?还是说,不管他这一生有多少个大雾天都无关紧要?我确信,我们将更富有想象力,我们的思想会更清明、更新鲜、更缥缈,一如我们的天空;我们的洞察力会更全面、更宽广,一如我们的平原;我们的智慧会更气势恢宏,一如我们的闪电与雷声,一如我们的河流山川与森林;我们的心会更广阔、更深厚、更高贵,甚至如同我们的内海。或许,旅行者会在我们脸上看到快乐与平静,但却不知道这快乐和平静究竟是什么。若不是如此,世界将走向何方,而美洲又为何被发现?

对于美洲人,我几乎无需说――“帝国之星向西行。”

我以为,从总体上来说,伊甸园中的亚当比本国边远地区的人更适合居住在此地,作为一名真正的爱国者,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惭愧。

我们身处马萨诸塞州,不仅与东北部的新英格兰产生共鸣;与南部的关系虽然不怎么密切,但是与西部也有共鸣。那里有年轻一代的家园,他们如同斯堪的纳维亚人一样继承父业,远渡重洋奔赴那里。现在,学习希伯来语为时已晚,而懂得今天的俚语更为重要。

几个月前,我全程游览了莱茵河。它就像中世纪的一个梦。我如痴如醉地沿着莱茵河的历史洪流顺流而下,从罗马人建造、后世英雄修缮的桥下穿过,从各城邑与城堡的旁边**过――它们的名字如音乐般悦耳,每个名字背后都有一个传说,其中包括埃伦布赖特施泰因、罗兰泽克和科布伦茨,这些地方我只在历史故事中听说过。我对它们的废墟特别感兴趣。莱茵河水面的藤蔓覆盖着的山冈和溪谷里仿佛飘来一缕肃穆的音乐,如同十字军出征圣地时那肃穆的乐章。我沉浸在莱茵河的魔咒中,仿佛来到一个英雄时代,呼吸着骑士的豪迈之气。

不久之后,我又游览了密西西比河的全景。我一路溯河而上,以今人的眼光,看着汽船往上游去收集木材,数着拔地而起的新兴城市,凝望着新近出现的纳府遗址,瞧见印第安人跨过溪流向西迁徙。正如我之前眺望摩泽尔河那样,此刻我远远看着俄亥俄河与密苏里州,听着迪比克的传说与威诺娜悬崖的传奇故事,我想的更多的是未来,而不是过去或现在。我发现这是一条不同的“莱茵河”,河畔的城堡尚未奠基,河上著名的桥梁也尚未架起。我又感到,这本身就是个英雄时代,尽管我们没有认出它来,因为英雄通常是最淳朴、最不起眼的。

我所说的西方只是“荒野”的代名词,而我一直想要表达的是:世界存乎野性。每一棵树都伸出须根去探寻它,每座城市都不惜代价去引进它,而人类为了它扬帆远航。人类强身健体的补品和树皮都来自森林与荒野。我们的祖先是野蛮人,传说罗慕路斯和勒莫是狼养大的,这不是一则毫无意义的故事。每个声名显赫的国家,其缔造者都从这样的荒野中汲取过养料和活力。帝国的传人不是狼哺育长大的,所以才被那些在北方森林里由狼哺育的传人征服和取代。

我信任森林,信任草地,信任庄稼生长的夜晚。我们需要在茶茗中沏泡铁杉或崖柏。为了获取力量而吃喝与纯粹的贪馋暴饮不一样。事实上,霍屯督人会急切地生吞弯角羚及其他羚羊的骨髓;我们北部某些印第安人也会生吞驯鹿的骨髓及其他部位,包括柔软的鹿茸。有鉴于此,在美食方面他们恐怕已经抢在巴黎厨师前面捷足先登了。那些被扔进火里烧掉的柴火,也是他们取食的对象。在塑造人的身体这方面,这大概比棚养的牛肉和屠宰场的猪肉好。给我野性吧,没有文明能承受得起野性那匆匆一瞥――就好比我们过的是茹毛饮血的生活。

画眉鸟各种族地盘的边界中间有些空隙,我愿意迁徙到那空隙间――那是尚未被移居者擅自占用的荒野之地,依我之见,我已经适应这样的环境了。

非洲猎手卡明告诉我们,原产于非洲的大羚羊和其他大多数羚羊刚毙命的时候,皮肤会弥散出一股最怡人的草木芳香。我希望每一个人都像野羚羊似的,成为大自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希望他的身体会散发出那股草木香,让我们感知到他的存在,联想到他在大自然中常常流连的角落。如果设陷阱诱捕动物者的外套弥散出麝鼠的香味儿,我绝不会挖苦嘲讽,对我来说,这股香味儿比商人或学者的衣服上散发出来的气味更甘甜。当我打开他们的衣橱,触摸他们的礼服时,想到的不是他们时常出入的绿草茵茵的平原与繁花似锦的草地,而是灰尘飞扬的商业交易所和图书馆。

晒黑的皮肤更为可敬。或许,对于人们抑或丛林的常住民们来说,橄榄色是比白色更健康的肤色。“苍白的白种人!”无怪乎非洲人觉得他们可怜。自然主义学家达尔文说:“白种人站在塔希提人1身边洗澡,就像把一株经园艺漂白的植物同旷野里茁壮生长的康健、苍翠的植物相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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